“榕榕，我已經教訓過夏朝盈了，你把小貓的屍體交給神官，彆抱著它了好不好？”
她抱著那具早已經冷硬了的貓屍，無論如何也不肯鬆手，衣服和雙手被血染紅地一塌糊塗。
“榕榕，聽話。”
不能讓她再這樣抱著了，我想從她手裡奪下貓屍，她卻撕心裂肺地朝我喊道。
“你走開不讓你碰我！都是因為你和夏朝盈！我的阿嬤死了，現在連小貓也死了！”
我庇護她成長到七歲，她怎麼能這樣想，也太沒良心了。
我忍不住嚴厲了語氣。
“你說什麼？”
“嗚嗚嗚夏朝盈說她之所以針對我都是因為你，她說我的阿嬤都是因為你才死的，打死小貓的宮人也告訴我，小貓是因為你才死的，如果你要保護我，為什麼隻保護我而不保護他們？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他們說在神的眼裡眾生平等，為什麼在你這裡不是？”
榕榕問的這些，我還沒有想過，我明明出身神族，卻做不到對他們一視同仁，這是為什麼。
看見她這副模樣，我的心裡也莫名煩躁，很多事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
“對不起榕榕。”
“你彆碰我！我不讓你管！”
榕榕打開我伸過去的手，轉身跑了。
我對神官說去跟著她。
榕榕跑到後山她阿嬤的墓前，抱著那具貓屍，向一個早已死去的死人哭訴尋求安慰。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明明我就在她身邊，更可以幫助到她，為什麼她不選擇我，而是要去尋求一個無法理應她的死人。
人類這種東西，某些行為真是難以理解。
榕榕哭到後半夜，終於哭累了，睡在墓碑前。
我讓神官把小貓的屍體帶去埋了，我用仙法清理乾淨榕榕身上的血和灰塵，才抱她回去。
第二天榕榕還沒醒，王室就帶著夏朝盈來向我賠禮道歉。
王室不敢為了一個公主和我翻臉。
我應付完王室，回去找榕榕，神官說這幾日城中過節熱鬨，我可以帶著榕榕去逛逛節會。
小孩子都喜歡玩鬨，榕榕也不例外，她長這麼大，還沒有離開過神廟呢，更彆提逛什麼節會。
是我疏忽了。
可是等我回到臥室，發現床上空了。
我找到榕榕是在後山，她又將自己渾身弄的臟兮兮，正在用石頭和樹枝搭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
“你在玩什麼？榕榕？”
“......”
“你想逛節會嗎？我帶你去逛節會好不好？”
她為什麼不說話。
這個小孩兒，故意不想理我。
我拿她沒辦法，看她搭起樹枝，然後又塌了，再搭，然後又塌。
一次次搭起，一次次地塌掉，不停的嘗試。
她在做什麼，她該不會想搭個窩住在這裡吧？
荒郊野嶺的。
唉真是操心。
中午的時候我問她餓不餓渴不渴，要回去吃點東西嗎？
她還是不理我。
為什麼我會有種哄不好的感覺。
到底要怎樣做才能哄好她。
天黑之前，她終於搭好一個搖搖欲墜的窩，鋪上草，鑽了進去。
我走到這個搖搖欲墜，仿佛風一吹就塌的窩前，蹲下，看著裡麵快臟成土人的榕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