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我心裡的那扇門被你打開了。”
洛惟依握著她的手,眸光難得清亮。
“所以,你可以知道所有的我了。”
原來,她小心了這麼久,就是為了今天而做下的鋪墊。
“你知道嗎?”
洛惟依在醫院的走廊裡轉身,她轉身看著破窗而來的微光,輕聲的對她說:“我從八歲那年,就明白了這個世界上其實是沒有什麼東西是永恒的,金錢也好,名利也好,親情也好……沒有什麼是可以為了你而破例停止前進的。但當我遇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突然就相信了這個世界上其實也是有永恒的東西的,我竟然可以擁有你永恒不變的愛。”
她低頭笑了笑,抓緊了她的手,抬頭邀請她說“所以,剩下的時光,你願意陪著我一起度過嗎?”她的笑意明朗著漸深,聲音是獨有的溫柔好聽:“言總?”
在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言若忽然湧上了眼淚,她低頭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淚,鄭重而輕柔的說:“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一直陪著你,直到你老去。”
言若的這一生跌宕起伏,曾經有過高潮,也有過低穀。
高潮時遇到的人是她,低穀時陪著她的人也是她,被所有人拋棄的時候身邊剩下的還是她。
那麼,她還有什麼理由不願意呢?
或者換一句話,她從始至終都不會不願意。
因為她愛她。
洛惟依深呼一口氣。
八歲那一年的事情不單單是她自己,對於她身邊親近的人來說,也是一個禁忌。
“在我八歲的那一年,遭遇了一場綁架,綁匪說要五百萬才肯放了我,不然他們就撕票,他們把電話打出去之後,父親說他們可以撕票了。”
洛惟依察覺到言若的目光心疼的投向自己,她跟她對視一眼,再次握緊了她的手。
“那些綁匪打電話的時候,自以為錢款在望,所以手機打開的是免提,我可以清晰的聽見他說出口的話,他說拋棄我的時候,不僅是我,就連那些綁匪都覺得我很可憐。”
言若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住,就像是一雙手,一根繩子緊緊捆綁著。
捆綁得她呼吸困難,鑽心的疼。
“後來我絕望著等待,等待著死去的降臨,然後我等到了破門而入的哥哥,哥哥替換了我作為人質,讓我去報信,我去向他報信,換來的卻是……更讓人絕望的回應。”
言若的手開始顫抖,連帶著她的身體。
“他派人去救哥哥,哥哥被救下來之後去了醫院,而我被他帶到了醫院停放屍體的太平間。”
洛惟依壓抑著自己的顫抖說著:“太平間真的又黑又冷,我在那裡待著覺得時間很漫長很漫長,就是在那樣一個夜晚裡,我的所有期望都成為了無法複燃的死灰。”
言若在來來往往奔波的人之間,將她的薔薇花抱進了自己的懷裡。
“他是我最親近的人,清楚的知道我的軟肋和懼怕,所以他選擇用這樣殘忍的方式去懲罰我,我也確實應該被懲罰,隻有懲罰之後我才會想清楚,原來我在他的心裡一文不值,這就是我生病的真相。”
洛惟依艱難的呼出一口長長的氣來:“後來把我救出去的人,是蓓蓓,她將我救出來,重新給了我一個生活下去的光。可是那件事情之後,爺爺奶奶過來勸我,說他是無心之失,是酒精的罪過,讓我原諒他,他們說讓我原諒他,畢竟血濃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