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感受到洛惟依和以往不同的樣子,忍不住開口多問了一句:
“薇薇,你是不是在怕什麼?”
洛惟依轉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她帶著笑搖了搖頭:“一開始知道張氏和言氏聯手的時候怕過,可是當我看到你的時候,忽然就不怕了。”
言若輕輕抬手,觸上她的發梢。
“對,你就應該這樣,什麼都彆怕。”
言若彎著眼睛,看洛惟依的時候永遠都是柔情似水的。
“就像是我第一次見你那樣,什麼都不怕,這才是你,這才是我一心所愛的你。”
洛惟依移動自己的身子,離開了言若的懷抱,說:“那你也不要怕。”
言若帶著笑點頭:“嗯,我也不怕。”
“言若,是不是從來沒有人肯定過你?”
洛惟依緩慢出聲的話讓正在微笑的言若愣了愣,隻是這轉瞬即逝的愣怔,依舊被眼前的女孩捕捉到。
在言若再次抬眼看過去的時候,洛惟依的笑容依舊柔軟。
她看到距離自己最近的女孩很正式的坐了起來,仿佛準備給自己鼓掌一樣,很鮮活。
“言若,你有沒有發現現在的你,和從前的你有了很大的不同?”
言若來不及回答她的問題,洛惟依便繼續說:“從前你的眼睛永遠都是沉寂下去的,和我的沉寂完全不一樣,你就像是一株枯槁的藤蔓,仿佛再也學不會向上爬,我也知道這並不能怪你。”
“但是你也是一株具有生命力的藤蔓,隻要有了陽光和水,就可以重新生長,就像是現在的你一樣。”
“現在的你的眼睛裡充滿的全是對未來的向往,充滿了生命力,也充滿著果決,清醒,還有成熟。”
“現在的你,比從前的你更耀眼。”
言若的眼眸在她認真而正式的話語中慢慢積蓄起了一團光,那團光芒在她的話語裡越滾越大,越來越大。
而光芒的中心,隻有一個人,從來都隻有一個人。
是洛惟依,是她現在一直在調侃的未婚妻。
為愛而生真的很偉大。
因為偉大的從來都不是生和死,而是支撐一個人活下去的意誌力。
那樣的意誌力很偉大,就像是愛也很偉大一樣。
怪不得有人會說,在任何一座堅固的牢籠中,愛都能破門而入。
在洛惟依停下來的時刻,言若的腦海中掀起無限的風浪。
是她們第一次的初見,洛惟依站在酒會朦朧曖昧的燈光下,仿佛一直在閃閃發光。
塗著飽滿的指甲貼在紅酒杯上,紅色的禮裙,跳躍的卷發。
是她果斷脫下自己的水貂毛外套披到陌生女孩的身上,為她擋下那些放肆的眼光和嘲笑的風雨。
她仿佛風雨無畏,永遠堅定明媚。
是她一個人走在帶著枯黃葉子的路上,背後是和她眉眼相似的女人。
她那樣單薄,卻又那樣充滿著力量。
是她適時的敲門聲阻擋了再次落下的耳光,也是她用送合同文件的借口,送了自己一管外傷膏。
也是她伸出帶著溫度的手,問她願不願意為了自己的未來賭一次。
是她手把手的教會了什麼叫做愛與選擇。
是她站在自己前麵的背影。
是她出現在雨幕中的身影,向自己奔赴過來的腳步聲和雨聲,那個帶著潮濕氣息的擁抱。
那個對自己說“我願意給你一個家”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