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哈倫掙紮著從地上慢慢爬起身,他的身體仿佛被拆散重組過一般,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疼痛。
他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好似都被剛剛那場猛烈的轟炸給震碎了,每一次呼吸,都讓他發出劇烈的咳嗽聲,仿佛要將肺給咳出來一般。
空氣中彌漫著漫天的灰塵,如同濃霧一般,遮天蔽日,讓他感到窒息和難受。
掩體後的士兵們,大多安然無恙,他們如同劫後餘生的幸存者,探出頭向掩體外望去。
剛剛還在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的t54坦克,已經被炸得麵目全非,如同被巨獸啃噬過的殘骸,橫亙在街道上。
彎曲的炮管,如同被折斷的樹枝,斷裂的履帶,以及耷拉在炮塔艙蓋上的屍體,無一不在敘述著它此刻的殘破與狼狽。
新的照明彈被發射至空中,原本已經有些黑暗的鎮子又一次被光明所籠罩。
哈倫身邊的一名親衛,似乎注意到了什麼,他立刻架起手中的步槍,瞄準了已然“蕩然無存”的街道的另一側。
遭到嚴重打擊的叛軍們,如同被擊潰的蟻群,正在逐漸後退。雙方之間的陣地,間隔了大概一百米左右,形成了一片短暫的真空地帶。
叛軍的指揮官,似乎也意識到了部隊短時間內出現的重大傷亡,他立刻叫停了進攻,試圖讓部隊重新休整,以便再次發起更加猛烈的攻勢。
借助這個難得的喘息機會,哈倫沒有絲毫放鬆,他抓緊時間重新評估戰線各處的防禦情況,大腦如同高速運轉的計算機,分析著戰場上的每一個細節。
通過無人機的偵查情況,叛軍士兵們正在源源不斷地湧入阿薩爾鎮,他們如同無窮無儘的潮水,似乎永遠不會枯竭。
哈倫認為,叛軍如果要將兵力的優勢發揮到最大,那必然是集中優勢火力,猛攻位於主乾道的守軍部隊。
為了減輕主乾道公路防禦的壓力,哈倫果斷地做出了決定,他將部分民防軍士兵,抽調到主乾道,加強那裡的防禦力量。
同時,他還要收縮部署部分城巷內的火力點,將有限的兵力集中起來,形成一個更加穩固的防線,使得阿薩爾城區的防線,能夠更加平整,儘量不給叛軍營造戰術圍剿的局麵。
停歇的時間不過短短一個小時,戰火便繼續在阿薩爾鎮內打響,槍炮聲再次如同死亡的樂章,響徹了整個小鎮。
避難的平民們,好不容易迎來片刻平靜,但這平靜,如同曇花一現般稍縱即逝。
老人與孩童們膽戰心驚地聆聽著外邊由槍炮構成的死亡樂曲,他們緊緊地抱在一起,祈禱戰爭能夠儘快結束,祈禱能夠早日回到和平的生活。
時間來到了淩晨5點,已經疲憊不堪的哈倫仍舊繼續擔當著防線上的救火隊四處馳援。他的身體疲憊不堪,但他仍然咬緊牙關堅持著戰鬥。
已經連續鏖戰了二十多個小時的他,除了在喝水進食的時候,喘息了片刻,其餘的時間,他都一刻不停地關注著戰況。
他的眼睛布滿了血絲,聲音沙啞而疲憊,但他的頭腦仍然保持著清醒,時刻關注著戰場上的每一個變化。
他絕不能倒下,因為他的身上,還肩負著保家衛國的使命。
俗話說得好,天亮之前的夜,往往是最難熬的。這句話,如同魔咒一般,應驗在每一個經曆過戰爭的人身上。那份深沉的黑暗,如同無底的深淵,吞噬著人們的希望和勇氣。
身為指揮官的哈倫對此更是深有體會。他非常清楚,阿薩爾城的戰況正隨著叛軍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攻勢,變得愈發困難。
敵人的數量,如同無窮無儘的潮水,似乎永遠不會枯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