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如同死神的鼓點,在塞切尼溫泉大浴場宏偉的穹頂下無情地回蕩。每一聲爆響都撕裂著空氣,混雜著驚恐的尖叫和飛濺的水花,將這座原本充滿歡聲笑語的休閒之地,瞬間變成了人間煉獄。
那些“服從派”的襲擊者們,臉上掛著冷酷而機械的表情,他們絲毫不在意現場胡亂逃竄的平民,任由恐慌在人群中蔓延。他們的槍口隻鎖定一個目標,無情地噴吐著火舌,一個勁地朝米洛什等人所在的位置傾瀉著彈雨。
人數上的絕對劣勢,讓“抵抗派”的四人小隊瞬間陷入了被動而絕望的壓製局麵。加拉格,焦躁地嘗試探頭尋找反擊的機會,然而,隻是一瞥,他便被雨點般密集的子彈無情地壓製回了掩體之後。
子彈擊打在大理石柱和陶瓷磚麵上,迸濺出刺目的火星和碎屑,空氣中彌漫著硝煙與硫磺的刺鼻氣味。
“媽的,穿了個褲衩就進來了,身上連多餘的彈匣都沒帶!”加拉格在掩體後,看著手裡那僅剩下一半子彈的彈匣,破口大罵道。他那張布滿絡腮胡的臉上,此刻寫滿了懊惱與絕望。
大浴場的出入口隻有一個,而那群如同嗜血豺狼般的亡命之徒,正死死地封鎖著他們的去路。他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如同困獸之鬥,隻能眼睜睜看著敵人一步步向他們逼近,每一步都踏在他們的心頭,帶來死亡的陰影。
“總部、總部,這裡是飛鷹,我們遭到敵對勢力攻擊!重複,我們正遭到攻擊!請求立即支援!請求立即支援!”
其中一名抵抗派乾員,蜷縮在被子彈打得千瘡百孔的花壇後,聲音因極度的慌亂而顫抖,卻仍努力保持著通訊的清晰,焦急地尋求著來自遠方的援助。
另一位抵抗派乾員,在絕望中嘗試反擊,他猛地探出身,手中的槍械發出幾聲微弱的嘶吼。然而,敵人的火力實在太過凶猛,他的反擊就像投入大海的石子,瞬間便被巨浪吞沒。
僅僅開了幾槍,他便被敵人精準地擊中了手臂。一聲痛苦的悶哼從他喉嚨裡溢出,他踉蹌著,捂著正在滲血的傷口,痛苦地撤回了掩體。一隻手緊緊握著槍,另一隻手則死死按住那血流如注的傷口,臉色煞白,汗水與血水混雜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視線。
米洛什見狀,儘管自己剛剛才穿戴好假肢,但他那根植於骨髓的戰士本能和對同伴的責任感,卻在此刻被完全喚醒。他目光一掃,隨便從地上撿起一條濕漉漉卻還算乾燥整潔的毛巾。
他的假腿在濕滑的地磚上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一個乾淨利落的滑步,他便如同離弦之箭,瞬間來到了中槍乾員的身邊。
“咬咬牙撐住!我來給你止血!”米洛什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同時也是一種安慰。
那名受傷的乾員,臉色因劇痛而扭曲,他隨即咬緊牙關、緊閉雙眼,發出壓抑的呻吟。米洛什的動作迅速而精準,他將毛巾迅速環繞在對方的肩部,隨後用假手配合著僅存的右手,用力打了一個緊繃的結。
那份驟然收緊的壓力,引得那位乾員發出了更加痛苦的呻吟,身體也因劇痛而猛烈抽搐。隨後,米洛什又迅速將毛巾撕下一部分,動作熟練地將其當做繃帶,利落地纏繞在乾員的傷口上,試圖最大限度地止住鮮血的流淌。
眼看著自己的隊員在眼前受傷,而自己卻因火力壓製而無能為力,加拉格的怒火達到了頂點。他那張粗獷的臉上青筋暴起,雙眼充血。他知道,繼續這樣下去,他們隻會坐以待斃。於是,他決定拚死一搏,為米洛什和受傷的同伴爭取一線生機。
他猛地探出掩體,手中的槍械咆哮著噴吐火舌。恰好,一個服從派的敵人,因為被米洛什對受傷乾員的救助行動分散了注意力,沒有留意到加拉格的破釜沉舟之舉。
就在他分神的瞬間,加拉格精準的一槍,如同死神的判決,直接打穿了他的頭顱。那名敵人身形一僵,臉上猙獰的笑容凝固,隨後恍惚著,如同被抽去了靈魂的木偶,轟然倒地。
然而,這份短暫的擊殺並未能扭轉劣勢。眼見自己這邊損兵折將,戰局陷入僵持,其中一個服從派乾員不知從何處掏出來了一枚筒狀的震撼彈,拉開拉環奮力朝前扔去。
那枚凝聚著聲光毀滅的裝置,在空中劃出一條拋物線,經過數次令人心悸的碰撞後,剛好落在了眾人腳邊。沒等他們做出任何反應,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警告,一股強烈的、足以撕裂耳膜的刺耳爆鳴聲,以及足以令人瞬間短暫失明的耀眼強光,便如同海嘯般爆發開來。那衝擊波攜帶著無形的力量,瞬間放倒了藏在掩體後的幾人。
米洛什痛苦地栽倒在冰冷濕滑的地磚上,整個腦瓜子都在回蕩著“嗡嗡”作響的劇烈耳鳴,仿佛有無數隻蜜蜂在他的大腦深處築巢。他感到天旋地轉,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混沌,分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站著還是坐著,亦或是頭朝下腳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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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徹底剝離了方向感的他,身體的平衡係統完全失靈,本能地想要逃離這片混亂與痛苦的深淵,可四肢卻是不聽使喚,如同被切斷了神經的提線木偶。他拚命掙紮,笨拙而滑稽的動作,倒像是一條在地上痛苦蠕動的蛆蟲,充滿了無助與絕望。新裝上的假肢,此刻也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變得沉重而麻木,無法響應他潛意識中逃跑的指令。
好不容易,那炫目的強光逐漸消退,米洛什掙紮著,用儘全身力氣才勉強掙開了沉重的眼皮。他隻看到自己麵前似乎正站著幾個人影,那輪廓模糊不清,如同海市蜃樓。耳邊傳來的聲音也是模模糊糊的,如同隔著一層厚重的玻璃,隻能從大致的音調和輪廓猜測正在發生的事情——那是一種冰冷而殘酷的審判。
那些服從派的乾員們,如同冷酷的執行者,緩步走到他們麵前,手中持著某種流線型的識彆儀器,機械而精準地一一檢查著每個人的容貌。剛剛那位手臂中了槍的“抵抗派”乾員,他在地上掙紮著,試圖抬起頭,卻被一個服從派乾員粗暴地按住。
儀器僅僅是被掃了一眼他的麵部特征,屏幕上便驟然亮起了帶著殺意的猩紅色光芒,刺眼而決絕。下一秒,一聲沉悶的槍響,伴隨著腦漿迸裂的血腥聲,那名乾員的後腦勺便被一槍打穿,身體瞬間僵硬,隨後無力地倒伏在地,鮮血如墨般在冰冷的地磚上蔓延開來。
另一位“抵抗派”乾員,在強光和耳鳴的折磨下,意識逐漸恢複,他看到同伴的慘狀,眼中閃過一絲絕望的求生欲。他掙紮著,試圖用殘存的力量爬走,拖著受傷的身體在地上摩擦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然而,他很快就被一個服從派乾員一腳踩住背部,動彈不得。識彆儀器冰冷的光束再次掃過他的麵容,屏幕上再次亮起了代表死亡的紅色。同樣地,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一聲槍響,他也被乾淨利落地“送走”,身體抽搐幾下,便徹底歸於死寂。
米洛什目睹著這一切,心如刀絞,卻無能為力。他被一個“服從派”乾員粗暴地翻轉過身,背部重重撞擊在濕滑的地磚上,肺部的空氣被瞬間擠壓出去。緊接著,冰冷的槍口,帶著死亡的氣息,精準地對準了他的胸口。
那份冰冷的觸感,讓他不敢動彈半分,仿佛下一刻,那毫無人性的對方就會扣動扳機,結束他的一切。他眼睜睜看著加拉格被兩名服從派乾員控製住,粗暴地按在地上。識彆麵容的儀器,再次在加拉格的臉上掃過,這一次,屏幕上竟出人意料地亮起了代表“目標”的綠色燈光。
“我們找到目標了,請立刻安排撤離!”手持儀器的服從派乾員,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向著耳麥清晰地下達了命令,仿佛完成了一項重要的任務。
“那這個人怎麼辦?”米洛什麵前,那個將槍口抵在他胸口的服從派乾員,聲音冰冷地問道,他的目光像掃描儀一樣在米洛什身上停留了一瞬。
“他不在名單上,不重要的人,除掉他。”耳麥裡傳來對方乾淨利落、毫無感情波動的回答,仿佛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物品。
“遵命。”那名服從派乾員漠然回應,隨後,他眼中的最後一絲猶豫也徹底消失,手中的槍口,帶著死亡的預兆,開始慢慢對準米洛什的額頭。
米洛什大驚失色,瞳孔驟然緊縮。他想要做出抵抗,想要嘶吼,想要掙紮,想要反擊,卻根本調動不起身體。那強烈的震撼彈效應,仍舊麻痹著他的神經,讓他像一具被困在自己軀殼裡的靈魂,隻能眼睜睜看著槍口一點點地對準自己。
這就結束了嗎?他曾規劃的複仇計劃,那些未完的心願,那些在過去四年裡支撐他活下去的恨意和希望,難道就此化為泡影?難道一切都要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就在敵人的食指即將扣動扳機,米洛什即將麵對死亡的刹那——隻見麵前的服從派乾員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他的手腕一滯,手中的槍口微微壓低,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他猛地抬頭,望向了穹頂之上的天空。天空中,似乎傳來了某種異常的聲音,一種低沉而高速的“嗡嗡”聲,宛如某種大型物體螺旋槳高速旋轉時發出的獨特音調,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亮,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還沒等他們完全反應過來,還沒等那個服從派乾員弄清楚聲音的來源,數枚漆黑的、碰撞觸發式煙霧彈,如同精準投放的炸彈,帶著尖銳的呼嘯聲,猛地砸在了他們身邊。
它們沒有爆炸聲,隻有落地時微不可聞的“噗嗤”聲,隨後,濃厚的煙霧,如同被釋放的幽靈,瞬間以驚人的速度彌漫開來,短短幾秒,便將整個溫泉大浴場籠罩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混沌之中。能見度驟降,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徹底剝奪,隻剩下嗆人的煙霧和混亂的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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