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病房的陽光比重症監護室柔和許多,蕭婷婷靠在床頭,翻看著林景天帶來的婚紗畫冊。蕾絲與緞麵在指尖劃過,竟讓她想起大梁太子妃的鳳袍,金線繡成的鳳凰在陽光下流轉,像極了畫冊上這件魚尾裙的光澤。
“這件怎麼樣?”她指著畫冊上一件抹胸婚紗,裙擺綴滿碎鑽,“像不像……當年你送我的那顆流星?”
那年她生辰,林景琰在禦花園放了一場流星燈,說“天上的星星摘不到,就給你摘一園的流星”。
林景天的指尖在畫冊上頓了頓,眼底泛起溫柔的笑意:“像。就這件。”
他剛要說話,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陌生男人走進來,手裡捧著蓋著紅布的托盤,臉上沒什麼表情:“林先生,蕭小姐,林景明先生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們,說是賀禮。”
“林景明?”蕭婷婷和林景天對視一眼,警惕瞬間爬上眉梢。他明明還在警方監控範圍內,竟能如此堂而皇之地派人送東西?
紅布掀開的刹那,兩人呼吸同時一滯——托盤上放著的,是一方巴掌大的玉璽,螭龍紐,印麵刻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蟲鳥篆,邊角雖有磨損,卻依舊透著逼人的貴氣。
是大梁的傳國玉璽!
蕭婷婷心臟猛地一縮。她認得這方玉璽。父皇臨終前親手將它交給林景琰,說“持此璽者,乃大梁正統”。皇城破時玉璽不知所蹤,她一直以為它已隨戰火湮滅。
“他想乾什麼?”林景天聲音冷得像冰,指尖拂過玉璽邊角,那裡沾著暗紅痕跡,是乾涸的血跡,與皇陵土色截然不同。
陌生男人放下托盤便轉身離開,腳步匆匆卻毫不慌亂,顯然是訓練有素。林景天拿起玉璽放在鼻尖輕嗅,眼神驟變:“有藥味。是‘牽機引’的變種,接觸皮膚不會發作,但遇熱會揮發毒氣。”
他果然沒安好心!想用玉璽做幌子下毒害他們!
蕭婷婷看著玉璽,突然想起前世細節——父皇在玉璽內側刻了“琰”字,是林景琰的小名,作為防偽標記。她接過玉璽翻轉,果然在螭龍紐內側看到那個模糊卻熟悉的刻字!
“是真的。”她聲音發顫,“這是真的傳國玉璽。”
林景明怎麼會有它?難道皇陵裡還有未發現的密室?
這時,玉璽底座突然滑開,露出折疊的紙條,林景明特有的狂草帶著血腥味:“玉璽歸主,血債需償。三日後,西郊皇陵,用蕭清凰的命,換你林家滿門活命。彆耍花樣,我在你們身邊埋了三十雙眼睛。”
“他瘋了!”蕭婷婷攥緊紙條,指尖泛白,“以為這樣就能威脅我們?”
林景天眼神沉得能滴出水。他不怕威脅,但“林家滿門”四個字刺中軟肋——母親還在國外養病。
“他想引我們去皇陵。”林景天收好玉璽,語氣冷靜得可怕,“那裡藏著他真正的底牌。”
“我去。”蕭婷婷立刻說,“玉璽是大梁的東西,該由我送它回家。而且,我不能讓你因我連累家人。”
“不行!”林景天想也沒想就拒絕,“他要的是你的命,我怎麼可能讓你去?”
“可我們沒有選擇。”蕭婷婷握住他的手,觸到掌心因常年握筆和槍留下的薄繭,“他知道我們不會放棄玉璽,更知道你不會放棄我。去皇陵,是唯一的辦法。”
她看著他緊繃的側臉,輕聲說:“還記得嗎?前世你說過,‘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這次,我們一起去。”
林景天沉默片刻,終是點頭,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像要嵌進骨血:“我不會讓你有事。”
三日後,西郊皇陵。
時隔多月再來,這裡雖有警方巡邏,卻依舊透著陰森。林景明竟沒被看管,獨自站在封土堆前,穿著黑色風衣,頭發梳得整齊,眼神裡的瘋狂藏在平靜表層下,像蟄伏的毒蛇。
“林景琰,蕭清凰,你們果然來了。”他笑了笑,指著地宮入口,“玉璽帶來了?”
林景天掏出玉璽舉在手裡:“放了我母親,玉璽給你,人我帶走。”
“急什麼?”林景明踱步過來,指尖劃過腰間,“先跟我進地宮看看。我找到些有趣的東西,關於你父皇母後的……陪葬品。”
“你敢動他們的陵寢?”蕭婷婷聲音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