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華集團的打卡機在早上八點準時發出“滴”的輕響，蕭婷婷攥著工牌穿過旋轉門時，刻意將掛繩往襯衫裡塞了塞。工牌上的照片是上周拍的，齊肩短發襯得她眉眼清秀，職位欄印著“市場部專員蕭婷婷”，再無其他標識。
沒人知道，這個每天擠地鐵上班、午餐隻點十五元套餐的普通專員，是集團最大股東林景天的未婚妻；更沒人知道，她辦公桌上那盆養得極好的綠蘿，是總裁辦公室的同款——那是林景天特意讓人搬來的，說“看著能讓人心情變好”。
“婷婷，早啊！”張莉端著咖啡走過，眼神掃過她桌上的綠蘿，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今天總裁要親自聽市場部的方案彙報，你可得好好表現。”
蕭婷婷點點頭，心裡卻暗自歎氣。自從上次策劃案風波後，張莉表麵上對她熱絡了不少，暗地裡卻總在找機會挑刺。尤其是得知總裁要親自過問項目後，更是把所有活兒都往她身上推，明擺著想看她出醜。
“對了，”張莉突然湊近，壓低聲音，“聽說新來的總裁特彆年輕，還是個鑽石王老五，好多部門的女生都準備今天去彙報室‘偶遇’呢。”她說話時，指甲在蕭婷婷的工牌上劃了一下，“你說咱們這些小專員，什麼時候才能被總裁注意到啊？”
蕭婷婷端起水杯掩飾嘴角的笑意：“做好本職工作就好，想那麼多乾嘛。”
張莉撇撇嘴，轉身走開時，故意撞了下蕭婷婷的椅子，桌上的文件散落一地。
“抱歉啊婷婷，我不是故意的。”張莉假惺惺地道歉，卻站著不動。
蕭婷婷彎腰撿文件時，餘光瞥見走廊儘頭的電梯門開了，林景天穿著深灰色西裝走出來，身後跟著一群高管。他今天換了副金絲眼鏡，少了幾分淩厲，多了些斯文氣，目光掃過辦公區時，在她身上停頓了半秒，隨即移開，仿佛隻是看了個普通員工。
“總裁好！”周圍的同事紛紛起身問好，聲音裡帶著敬畏。
蕭婷婷也跟著站起來，頭埋得低低的，耳根卻悄悄紅了。她能感覺到那道熟悉的目光落在她散落的文件上，隨即聽到林景天對身邊的助理說：“讓保潔來清理一下。”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
張莉的眼睛亮了，趕緊搶著說：“不用麻煩保潔，我幫婷婷撿就好！”她蹲下身時，故意把蕭婷婷的工牌踢到走廊中央，正好停在林景天腳邊。
“哎呀，工牌掉了！”張莉故作慌張地喊，等著看蕭婷婷在總裁麵前出糗。
蕭婷婷的心跳漏了一拍，剛要過去撿，林景天已經彎腰拾起工牌。他的指尖碰到工牌上的照片時，動作頓了半秒，隨即把工牌遞過來，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讓周圍的人都聽見：“下次小心。”
“謝……謝謝總裁。”蕭婷婷接過工牌，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指腹，燙得她趕緊縮回手。
林景天沒再多說，轉身走進會議室，擦肩而過的瞬間，她聞到他身上熟悉的雪鬆味，混雜著淡淡的咖啡香——那是她早上出門前，親手給他泡的那杯。
彙報會在下午兩點開始，市場部的人都緊張得手心冒汗。蕭婷婷抱著筆記本電腦坐在角落，看著李梅在台上戰戰兢兢地念著方案，心裡暗自慶幸自己提前核對過數據——那些被張莉偷偷修改過的地方，她昨晚熬夜全部改了回來。
“這個用戶轉化率的數據來源是什麼？”林景天突然開口，手指在平板電腦上滑動，“我記得上周提交的版本裡，這個數值比現在高三個百分點。”
李梅的臉瞬間白了：“是……是蕭婷婷核對的，可能是她算錯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蕭婷婷身上，張莉更是露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蕭婷婷深吸一口氣，站起身：“總裁，我這裡有原始數據和計算過程。”她連接上投影儀，調出Excel表格，“張莉同事昨天下午修改過公式，把‘去重計算’改成了‘累計計算’，才導致數值偏低。我昨晚發現後已經改回正確版本，這是修改記錄。”
屏幕上清晰地顯示著修改時間和操作人賬號，張莉的臉瞬間變得慘白。
林景天看著屏幕，點了點頭：“做得不錯。”他看向李梅，語氣轉冷，“作為部門總監，連基本的數據審核都做不好，明天把辭呈交到人事部。”
會議室裡一片死寂，李梅癱坐在椅子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彙報結束後，蕭婷婷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張莉突然攔住她，語氣帶著怨毒：“是你故意的對不對？你早就知道總裁會問這個！”
“我隻是做好自己的工作。”蕭婷婷繞過她，“與其在這裡指責彆人，不如想想怎麼提升業務能力。”
走到走廊時，林景天的助理突然出現：“蕭小姐，總裁讓你去趟辦公室。”
周圍同事的目光瞬間變得八卦起來，張莉更是瞪大了眼睛，仿佛聽到了什麼驚天秘密。
蕭婷婷的心跳有些快，跟著助理走進總裁辦公室時，還在想該用什麼語氣打招呼。
“把門關上。”林景天的聲音從辦公桌後傳來。
她剛關上門，就被人從身後抱住。熟悉的雪鬆味包裹著她，林景天的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帶著笑意：“蕭專員今天表現不錯，值得獎勵。”
“彆鬨，萬一被人看到了……”蕭婷婷掙紮著想推開他，臉頰卻被他捏了一下。
“怕什麼？”林景天轉過她的身子，低頭看著她，“這裡是我的地盤。”他從抽屜裡拿出個小盒子，“給你的獎勵。”
打開盒子，裡麵是枚小巧的胸針，形狀是片綠蘿葉子，和她桌上那盆一模一樣。
“戴著這個，彆人就知道你是……”
“不許說！”蕭婷婷捂住他的嘴，眼睛亮晶晶的，“我還想多當幾天普通專員呢。”她拿起胸針彆在襯衫上，剛好遮住工牌的掛繩，“這樣就好。”
林景天看著她狡黠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晚上想吃什麼？我讓廚房準備。”
“糖醋排骨！”蕭婷婷立刻報出菜名，隨即又垮下臉，“可是今晚部門聚餐，說要慶祝‘清除害群之馬’……”
“推掉。”林景天的語氣不容置疑，“我讓司機在地下車庫等你，六點準時下班。”他頓了頓，補充道，“對了，張莉已經被人事部約談了，她交代了林景明餘黨在公司的藏身之處，警方已經去抓人了。”
蕭婷婷眼睛一亮：“真的？”
“當然。”林景天刮了下她的鼻子，“不過以後在公司，還是要小心點。”
下午五點五十，蕭婷婷假裝去茶水間，偷偷從安全通道溜到地下車庫。林景天的車已經等在那裡，她剛拉開車門，就看到副駕駛座上放著件熟悉的外套——是她早上落在家裡的。
“就知道你會忘帶東西。”林景天發動汽車，“晚上帶你去個地方。”
車駛出地下車庫時，蕭婷婷回頭看了眼盛華集團的大樓，夕陽正照在頂層的總裁辦公室，玻璃反射出金色的光。她低頭看著胸前的綠蘿胸針，突然覺得這樣隱藏身份的日子，其實也挺有意思的——不用被人特殊對待，不用活在“總裁夫人”的光環下，隻憑自己的能力贏得認可，這種感覺很踏實。
“在想什麼？”林景天握住她的手。
“在想，”蕭婷婷笑著轉頭看他，“明天要不要試試擠地鐵上班？聽說早晚高峰的地鐵，能看到最真實的人間煙火。”
林景天挑眉：“可以，不過得讓保鏢跟著。”
“不要！”蕭婷婷晃著他的手，“就我們兩個，像普通情侶一樣。”
車窗外的霓虹燈次第亮起，映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蕭婷婷知道，隱藏身份的日子或許不會太久，但至少此刻，她是市場部專員蕭婷婷，而他是她的林景天，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總裁。這樣的時光，簡單又珍貴，值得好好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