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是,她心口周圍大片區域乃至部分內臟,在零素凍髓的絕對低溫下徹底壞死!生機被強行凍結在死亡的邊緣!
吳天邪趴在地上,僅存的左眼透過血汙,模糊地看到阿箐身上覆蓋的幽藍冰膜和眉心穩定的青白印記,緊繃到極限的神經終於鬆懈了一絲。斷臂處和後背的劇痛如同潮水般再次淹沒了他,意識朝著黑暗飛速滑落。
“彆他媽裝死!”老狗粗暴的聲音如同炸雷,將他即將沉淪的意識強行拽回。一雙沾滿油汙的手粗暴地將他翻了過來,冰冷的機械義眼如同探照燈,在他後背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和右臂那血肉模糊、露出碎裂骨茬的斷口上來回掃視。
“後背貫穿傷,肩胛骨粉碎,肺葉被切掉一小塊,失血超過致死量!右臂齊肘而斷,斷口被高頻粒子切割絞過,神經血管肌腱全爛了,還殘留著紅袍湮滅規則的能量侵蝕!”老狗語速飛快,機械義眼紅光閃爍,“能活到現在,全靠你這身邪門的破爛殼子在死撐!”
他指著吳天邪殘破的軀體和那條斷臂,語氣斬釘截鐵:“想活命?兩個選擇!要麼,老子給你把後背的窟窿用‘三號生物鋼板’焊上,斷臂給你接根‘廢鋼吞噬者’的合金爪子湊合用!要麼…”
老狗渾濁的獨眼和冰冷的機械義眼同時轉向扳手手中那半截覆蓋著暗紫冰藍菌甲、斷口處活性菌體仍在微微蠕動、五指死死攥著虛空沉金的斷臂!
“…把你原來那截‘邪門’的胳膊,想辦法‘種’回去!不過老子警告你,那玩意兒現在就是個混合了邏輯病毒、湮滅規則殘留和冰螭寒氣的超級炸彈!種回去,你大概率會被它從裡到外啃成一堆廢渣!就算僥幸活了,以後是人是鬼,老子可不敢保證!”
種回斷臂?還是接受粗糙的機械改造?
吳天邪布滿血汙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僅存的左眼緩緩轉動,目光越過老狗猙獰的臉,落在了扳手手中那半截屬於自己的斷臂上。斷臂的暗紫色菌甲在慘白燈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冰藍色的霜紋如同詭異的刺青,斷口處蠕動的活性菌體組織仿佛感應到本體的注視,微微搏動了一下,傳遞來一股微弱卻無比熟悉的、混合了吞噬本能、邏輯混亂與冰冷金屬質感的渴望!
渴望回歸!渴望吞噬!渴望…進化!
“吼…力量…代價…)”識海深處,那沉寂的冰螭龍魂發出模糊的共鳴,帶著無儘的寒意與警告。
吳天邪的目光最後落在手術台上,被幽藍冰膜覆蓋、如同冰封睡美人的阿箐身上。少女眉心那點穩定的青白印記,是黑暗中唯一的微光。
沒有猶豫。
他僅存的左手猛地抬起,沾滿血汙的手指,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狠狠指向扳手手中那半截屬於他自己的、布滿暗紫冰藍紋路的斷臂!
“種…回…去…”沙啞的聲音如同破風箱拉動,卻帶著淬火寒鐵般的冰冷與瘋狂!
力量!他需要力量!足以在這片混亂的鋼鐵墳場活下去的力量!足以守護那冰封中最後一絲希望的力量!哪怕代價是變成怪物,被自己的手臂從內而外吞噬!
扳手渾濁的眼珠盯著吳天邪那指向斷臂的、沾滿血汙的手指,又低頭看了看手中那截詭異蠕動的斷臂,麵罩下似乎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低笑。他將斷臂和那塊流轉星辰的虛空沉金,輕輕放在了吳天邪身旁冰冷的地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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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願。”扳手的聲音帶著一絲奇異的沙啞。
老狗看著吳天邪的選擇,又看看地上那截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斷臂,布滿疤痕的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最終化為一聲暴躁的咒罵:“操!瘋子!兩個瘋子!都他媽給老子躺好!”他轉身衝向器械架,粗暴地抓起幾把沾著乾涸血跡的、造型猙獰的合金鉗和能量焊槍。
“刀疤!滾過來!把‘強效神經阻斷劑’和‘高濃度能量興奮劑’給這小子灌進去!再給老子啟動‘深淵級’創口清理程序!準備‘活性組織強製接駁儀’!媽的!老子今天要乾一票大的!”
刺耳的金屬噪音、能量焊槍啟動的嗡鳴、以及濃烈的消毒水和血腥味再次充斥了這片如同噩夢拚湊而成的診所。
吳天邪躺在冰冷的地麵上,僅存的左眼望著頭頂慘白扭曲的燈光,斷臂處傳來的劇痛在強效藥劑的注射下變得麻木而遙遠。他能感覺到老狗粗暴的動作,冰冷的器械觸碰著後背和斷臂的傷口。
他的目光,卻死死鎖定在身旁地麵上,那半截覆蓋著暗紫冰藍菌甲、斷口處活性菌體瘋狂蠕動、五指死死攥著虛空沉金的斷臂上。
菌甲深處,那股對新生的、混合了金屬、邏輯病毒、湮滅規則與冰螭寒氣的貪婪吞噬意念,如同蘇醒的毒龍,正順著斷臂的創口,瘋狂地湧向他的身體!
回歸?還是…一場更加慘烈的吞噬與反噬的開始?
冰冷的金屬台麵上,被幽藍冰膜覆蓋的阿箐,眉心那點青白印記,在診所深處某個被重重封鎖的方向傳來的、微弱卻清晰的暗紅湮滅波動刺激下,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
扳手靠在沾滿油汙的牆壁上,抱著胳膊,渾濁的目光在吳天邪、阿箐、以及地上那截斷臂上來回掃視,最後落向診所深處那湮滅波動傳來的方向,麵罩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絲冰冷的弧度。
代價,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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