贛江的晨霧裹著水汽漫過滕王閣的飛簷時,張三昊正蹲在碼頭石階上調試羅盤。銅製的盤麵被江風蝕出細密紋路,卻在掃描到江豚躍出水麵的瞬間,突然浮現出淨明道「忠孝廉節」四個朱砂字。蕭凡抱著筆記本電腦湊過來,屏幕上是江豚活動區域的熱成像圖——那些幽藍的光點正沿著某種詭異軌跡遊動,在電子地圖上畫出半闕殘缺的符咒。
「這是閣皂山『水劫陣』的變種。」張三昊指尖劃過羅盤,盤針突然逆向旋轉,指向滕王閣頂層的避雷針,「但陣眼不在建築裡,在江裡。」林晚秋舉著水質檢測儀跑過來,白大褂下擺還沾著鄱陽湖的淤泥,她剛在水樣裡發現了異常的生物電流:「江豚的腦電波頻率和我母親日記裡記載的『水官符』完全吻合,有人在利用它們的遷徙路線布陣。」
全息投影突然亮起,無人機傳回的畫麵讓三人同時噤聲——十幾頭江豚正圍著艘仿古遊船打轉,船舷上站著個穿唐裝的老者,手裡舉著塊巴掌大的玉佩,玉佩折射的陽光在江麵組成道血色光網。蕭凡放大畫麵,發現老者袖口繡著半截幽冥閣的圖騰:「是『宋帝王』的人!他們在重演王勃寫《滕王閣序》時的水文環境,想借『落霞與孤鶩齊飛』的意象加固陣法!」
張三昊突然扯下腰間的葫蘆,往江裡倒了半瓶龍虎山的「鎮水靈液」。江水瞬間沸騰起來,江豚們像是接收到某種信號,突然調轉方向,用脊背在水麵拍出串金色漣漪。林晚秋盯著檢測儀的屏幕,那些紊亂的生物電流正在重組,竟與她剛破譯的祝由科「金簇科」密卷裡的「安神咒」波形完全重合:「母親果然來過這裡!她在江豚體內種下了破解咒的基因序列!」
遊船突然劇烈搖晃,老者拋出的玉佩在空中炸開,化作無數細小的水箭射向江豚。張三昊腳尖點地,踏起的禹步在碼頭石板上激活了五方石敢當——東青、南赤、西白、北黑、中黃五道光芒同時衝天而起,在江麵織成道防禦網。蕭凡趁機黑進遊船的導航係統,把王勃的詩句轉換成二進製代碼注入:「用《滕王閣序》的韻律破咒!每個標點符號都是個微型符陣!」
老者怒吼著捏碎玉佩,江麵上的血色光網突然收縮,江豚們發出痛苦的嘶鳴。林晚秋突然想起什麼,猛地扯開蕭凡的背包,翻出那本從徽州老宅找到的《祝由十三科》殘卷。她撕下其中頁,用打火機點燃,灰燼被江風卷著飛向遊船,竟在空中組成行小字:「水官解厄,需以善念為引」。
張三昊突然縱身躍到塊露出水麵的礁石上,從懷裡掏出枚青銅令牌——那是昨天在南昌鐵柱宮發現的淨明道信物。他高舉令牌的瞬間,滕王閣的銅鈴突然集體鳴響,與江豚的叫聲形成奇妙的共鳴。蕭凡盯著屏幕上的數據流,那些原本代表詛咒的紅色波形正在褪色,被種新的綠色頻率取代:「是遊客的直播彈幕!他們在刷『保護江豚』,善念值超過閾值了!」
老者的身影在金光中逐漸透明,他最後拋出的玉佩碎片在空中化作隻巨大的章魚虛影,觸手拍向滕王閣的飛簷。張三昊咬破指尖,在羅盤上飛快畫下「五雷符」,盤針突然射出道激光,精準擊中章魚的眼睛。林晚秋趁機啟動水下探測器,在江豚聚集的水域發現了塊嵌在礁石裡的玉簡——玉簡上刻著淨明道初代祖師的手劄,記載著如何用「忠孝之心」溝通水神。
當第一縷陽光穿過滕王閣的雕花窗欞時,江麵上的光網已經散去。江豚們躍出水麵,在晨光裡畫出道優美的弧線,像是在致謝。張三昊撿起塊被水衝刷乾淨的玉佩碎片,上麵竟刻著「天璣七符」中「天璿符」的輪廓。林晚秋的檢測儀突然發出提示音,她調出段隱藏音頻,母親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響起:「找到七符那天,去看看滕王閣的地基,有你父親留下的東西。」
蕭凡突然指著屏幕大笑起來,他剛黑進幽冥閣的內部論壇,發現「宋帝王」因為任務失敗,正被其他護法嘲諷「連頭江豚都擺不平」。張三昊把玉簡塞進背包,羅盤上的「忠孝廉節」四字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行新坐標,指向景德鎮的方向。江風卷起他的道袍,遠處傳來滕王閣導遊的講解聲:「傳說王勃寫序時,有位穿白大褂的女子曾在這裡觀測水文……」
林晚秋突然蹲下身,在碼頭的石板縫裡撿起片曬乾的荷葉,上麵用朱砂寫著半行字:「火靈陣的陣眼在瓷窯的匣缽裡」。她抬頭望向張三昊,發現對方正盯著滕王閣的避雷針,那裡有個隻有他們能看見的光點在閃爍——那是父親留下的玄門聯絡信號,和她實驗室裡那台老舊收音機的頻率完全致。
「下站去景德鎮?」蕭凡已經在訂高鐵票了,屏幕上彈出條新聞推送:「千年瓷都驚現神秘窯變,青花瓷上浮現古代符咒」。張三昊望著漸漸平靜的江麵,江豚們正往鄱陽湖的方向遊去,它們的尾鰭在水麵劃出的波紋,像極了母親日記裡畫的「還魂草」輪廓。
全息投影自動關閉前,留下了最後幀畫麵:滕王閣的倒影在江水中搖晃,與遠處的南昌大橋組成了個完整的太極圖。張三昊突然想起淨明道祖師的訓誡,那句刻在鐵柱宮石碑上的話此刻在他腦海裡格外清晰:「道在水中,亦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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