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像的陰影正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爬上科爾科瓦多山的岩壁。張三昊舉著特製濾光鏡望向那尊38米高的救世者雕像,鏡片裡流轉的符籙光華讓他皺起眉頭——本該均勻分布的神聖能量場,此刻正像被注入墨汁的清水般暈開詭異的暗紅色紋路。
“東經43°12"27",南緯22°57"06",能量異常點鎖定。”林晚秋的平板電腦上跳動著三維建模圖,基督像張開的雙臂在全息投影裡化作兩道灼熱的紅色射線,“熱成像顯示右手指尖溫度比環境值高17.3c,符合符籙能量聚集的特征。”
蕭凡抱著改裝過的無人機繞著觀景台跑了半圈,風把他的茅山道袍吹得獵獵作響:“張哥你看!雕像基座那些葡萄牙文碑刻在反光!”
張三昊摘下濾光鏡,正午的陽光刺破雲層,基督像的青銅表麵突然泛起魚鱗狀的光斑。那些光斑順著衣褶流淌,在基座周圍拚出半闕殘缺的太極圖,缺失的陰魚眼恰好落在一塊刻著航海圖的石碑上。
“1421年,鄭和船隊抵達裡約灣時留下的標記。”林晚秋指尖劃過平板電腦上的曆史檔案,“葡萄牙殖民者1931年建造基督像時,把這塊明代石碑嵌進了基座。”她突然按住耳機,“總部剛發來光譜分析——石碑裡藏著的不是普通石料,是某種透光率97的冰洲石晶體。”
無人機已經升到基督像肩部高度。張三昊通過實時傳輸畫麵看到,雕像右手掌紋裡布滿了毫米級的凹槽,在陽光下折射出的紋路竟與《道法會元》記載的“陽燧符”完全吻合。
“施無畏印的變種手勢。”他從帆布包裡取出朱砂筆和特製黃紙,“佛教手印講究‘屈中指與拇指相撚’,但這尊雕像的食指是翹起的——看到指節處那三道刻痕了嗎?那是道教‘三清指’的起手式。”
蕭凡操控無人機懸停在雕像掌心正下方:“檢測到3.5赫茲的次聲波,和咱們在好望角風暴陣裡記錄的頻率一致!”
“是水脈共振。”張三昊迅速畫出半道符籙,“基督像建在瓜納巴拉灣的龍脈節點上,殖民者以為是十字架鎮住了邪祟,其實是這塊明代石碑在調節地脈。”他突然停筆,“晚秋,查1960年巴西利亞遷都的星象記錄。”
林晚秋的手指在屏幕上翻飛:“找到了!遷都當天恰逢‘水星淩日’,基督像基座曾發生過一次輕微爆炸,當時官方解釋是雷擊……等等,目擊者說爆炸後看到過發光的魚形生物從基座裡遊進海灣!”
“是鮫人信使。”張三昊把畫好的半道符籙拍在平板電腦上,與全息投影裡的基督像手勢重合,“鄭和船隊當年在這裡布下的‘水府結界’,需要陰陽兩股能量維持。現在陽氣過盛,陰魚眼的封印快撐不住了。”
無人機傳回的畫麵突然劇烈抖動。蕭凡罵了一聲:“該死!雲台被強光灼傷了!”
基督像的雙眼突然射出兩道光柱,在海灣上空交織成燃燒的十字架。觀景台上的遊客發出驚呼,有人開始跪地祈禱,卻沒注意到自己影子的邊緣正在滲出黑色霧氣。
“陰氣被陽氣逼出來了。”張三昊將黃紙按在陽光下暴曬,朱砂線條竟像活物般扭動起來,“蕭凡,把無人機的熱成像鏡頭對準基座第三塊石碑——對,就是刻著帆船圖案的那塊,用激光打它左下角的錨形標記!”
激光束擊中石碑的瞬間,基座突然噴出一股帶著海腥味的寒氣。林晚秋的儀器發出尖銳警報:“濕度驟升!檢測到大量氯離子——是海水倒灌!”
張三昊趁機完成了符籙的最後一筆。這道融合了十字架輪廓與北鬥七星的奇特符籙在空中展開時,竟發出教堂管風琴般的轟鳴。他踩著禹步繞著觀景台疾走,每一步都在地麵留下淡金色的腳印:“以我精血,引光為符!南鬥注生,北鬥注死——光電相濟,陰陽歸位!”
符籙突然炸裂成無數光點,順著基督像的輪廓流淌。那些暗紅色紋路在光點觸及的瞬間發出滋滋聲,而基座的石碑開始透出幽藍色的光芒。林晚秋突然指著屏幕:“快看!冰洲石晶體裡浮現出圖案了!”
三維投影裡,石碑內部的晶體結構組成了完整的航海圖。圖上標注的七個紅點中,有六個已經亮起,最後一個正指向非洲南端的好望角。
“天璣七符的第六個坐標。”張三昊喘著氣收起朱砂筆,“鄭和船隊在七大洲都留下了這種‘光符石’,基督像其實是個巨型能量轉換器。”
蕭凡操控無人機降落在基座旁:“張哥你看石碑背麵!有行中文——‘永樂十九年,與祆教祭司共證’。”
“祆教?”林晚秋調出資料,“也就是拜火教,他們擅長光魔法……難道明代玄門和西方神秘學早就有合作?”
張三昊突然看向海灣。剛才被光柱照亮的海麵此刻正翻湧著白色泡沫,隱約能看到巨大的陰影在水下移動。他迅速掏出三枚銅錢拋向空中:“是看守結界的鮫人族在示警。”銅錢落地時竟豎成了直線,“幽冥閣的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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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景台入口處傳來尖叫。三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正推開驚慌的遊客,為首者的右手背浮現出青色的鬼麵紋身——那是幽冥閣“五官王”護法的標記。
“把石碑裡的東西交出來。”為首者的聲音像砂紙摩擦金屬,“否則這尊雕像就會變成你們的墓碑。”
蕭凡已經祭出了桃木劍:“張哥帶晚秋先走,我來會會他們!”
張三昊卻按住他的肩膀,目光落在基督像的陰影上。那些陰影隨著太陽移動正在緩慢旋轉,形成一個巨大的法陣:“不用走。咱們有現成的‘法器’。”他掏出手機打開ar功能,對準基督像掃描,“晚秋,啟動光電轉換程序!”
林晚秋的平板電腦突然投射出複雜的符文矩陣,與基督像的影子完美重合。張三昊咬破指尖將血滴在屏幕上,整個觀景台的地麵突然亮起金色紋路:“以聖像為媒,借日光為刃——顯!”
基督像投射的陰影突然活了過來,化作巨大的手掌拍向那三個黑衣人。為首者祭出的骷髏頭法器在接觸陰影的瞬間就化作飛灰,他驚駭地看著自己的右臂開始透明:“這是……陰陽太極陣?怎麼可能在這裡……”
“鄭和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張三昊看著黑衣人被陰影吞噬,“他把道教陣法刻進了基督像的骨骼裡。”
當最後一縷黑氣消散時,基座的石碑發出清脆的響聲。那塊冰洲石晶體從碑文中脫落,在空中化作一枚刻著船錨圖案的符籙。張三昊伸手接住時,符籙突然融入他的掌心,浮現出與之前五枚天璣符相同的紋路。
“還差最後一枚。”林晚秋的平板電腦上,七大洲的投影開始同步閃爍,“根據光符石的共振頻率,最後一枚應該在……”
“南極。”張三昊望著海平線,剛才陰影籠罩的地方浮出一群發光的魚,它們躍出水麵的軌跡在空中拚出冰山的形狀,“看來咱們得去會會企鵝了。”
蕭凡突然指著基督像的右手:“那是什麼?”
夕陽的餘暉中,雕像的指尖凝結出一道微小的彩虹,彩虹的儘頭懸浮著半張殘破的地圖。張三昊用手機拍下後放大,發現地圖邊緣的文字既不是中文也不是葡萄牙文。
“是古瑪雅文。”林晚秋瞳孔微縮,“翻譯過來是……‘羽蛇神守護著天樞’。”
張三昊突然想起破陣篇的規劃——亞馬遜雨林的羽蛇神藤蔓陣就在下一章。他握緊掌心的符痕,感覺那六枚天璣符正在同時發燙,仿佛在呼應某個遙遠的召喚。
海灣的潮水開始退去,露出的沙灘上殘留著奇怪的爬行痕跡。蕭凡用樹枝挑起一塊鱗片,那東西在月光下呈現出金屬般的光澤:“張哥,這是鮫人的鱗片嗎?”
張三昊湊近觀察時,鱗片突然化作灰燼。風中傳來隱約的歌聲,像是無數人在用古老的漢語吟唱:“七符聚,天璣開;陰陽轉,魔神來……”
“是《地脈歌》的後半段。”他臉色凝重,“看來趙無常也在找最後一枚符。”
林晚秋的平板電腦突然彈出一條加密信息,發信人是龍虎山長老會。她看完後皺眉:“長老們說閣皂山和茅山的人已經抵達南極,他們不允許我們插手最後一枚符的收集。”
“讓他們等著。”張三昊轉身走向纜車,“天璣七符的事,從來不由那些老家夥說了算。”
基督像在暮色中重新恢複平靜,但如果你此刻用濾光鏡觀察,會發現它的眼底藏著一枚正在旋轉的太極圖。而在雕像基座深處,那塊明代石碑的凹槽裡,正滲出與趙無常妻子魂魄相同的極寒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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