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虎山的雪粒子打在臉上像碎玻璃。張三昊盯著手機屏幕上跳動的熱成像圖,紅綠色塊勾勒出威虎廳的輪廓,其中七個亮點正按北鬥七星的軌跡緩緩移動——那是土匪陰兵的魂火。
“這破陣邪門得很。”蕭凡往手心裡啐了口唾沫,將桃木劍插進積雪裡,“剛才那聲槍響,你聽見沒?跟我太爺爺留下的盒子炮一個動靜。”他祖父曾是東北抗聯的偵察兵,犧牲時就埋在這威虎山的密林裡。
林晚秋突然蹲下身,手套撫過一塊半埋在雪裡的生鏽彈殼。彈殼上的陰刻紋路在月光下泛著青光,與她銀鐲內側的祝由科符文隱隱共鳴。“這不是普通的土匪。”她掏出紫外線燈照向彈殼,紋路瞬間亮起,“是用活人血混朱砂畫的‘陰兵契’。”
張三昊突然按住耳朵裡的藍牙耳塞——那是林晚秋改造的“陰聲接收器”,能捕捉到常人聽不見的魂魄絮語。此刻裡麵正傳來斷斷續續的呻吟,夾雜著“黑話”:“……西北坡,插千……”
“是綹子的黑話。”蕭凡眼睛一亮,他剛在民俗數據庫裡刷過《林海雪原》的注釋,“插千就是設埋伏!”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馬蹄聲,雪地裡竟憑空出現一串馬蹄印,正朝著三人的方向延伸。
林晚秋迅速調出威虎山的三維模型,手指在屏幕上劃出威虎廳的布局圖:“這是按玄武七宿擺的陣!你們看,土匪窩的七個炮樓正好對應鬥、牛、女、虛、危、室、壁七宿,剛才那聲槍響是在‘危宿’方位——”
“危宿多凶,主刀兵。”張三昊突然扯下圍巾,從背包裡掏出黃紙朱砂,“蕭凡,借你的槍用用。”他接過那把仿古的毛瑟槍,槍口在黃紙上劃過,朱砂竟順著彈道紋路凝成符咒,“這陣得用槍聲破。”
“你瘋了?”蕭凡想搶回槍,卻被張三昊按住肩膀。陰聲接收器裡的呻吟突然變得清晰,隱約能聽見“繳槍不殺”的呐喊——那是抗聯戰士的聲音。
林晚秋的銀鐲突然發燙,她猛地抬頭,看見威虎廳的窗欞後閃過無數黑影,每個影子手裡都舉著老式步槍。“他們在等子時。”她飛快地計算著方位,“玄武七宿在子時會形成‘閉地戶’的格局,到時候這些陰兵就能衝出陣法,禍亂山下的屯子!”
“來不及畫符了。”張三昊將那張“槍聲符”塞進槍膛,“蕭凡,還記得在威尼斯學的聲波乾擾術嗎?等會兒我開槍時,你用飛劍按‘宮商角徵羽’的頻率敲子彈殼。”他看了眼林晚秋,“你的ar眼鏡能鎖定陰兵的魂火吧?”
林晚秋迅速調試設備,眼鏡鏡片上立刻浮現出七個紅色靶點:“已經標記好了。但這些陰兵裡……有抗聯的英魂混在裡麵。”她聲音發顫,鏡片反射出那些黑影中夾雜的八路軍軍服。
“那更得破陣。”張三昊拉開槍栓,槍身上的朱砂符突然亮起,“英魂該歸烈士陵園,不是困在這匪窩裡當傀儡。”他深吸一口氣,回憶著師父教的“禹步”,踩著雪地裡的彈殼痕跡踏出七星步,“蕭凡,掩護我!”
槍聲在山穀裡炸響時,蕭凡的七柄飛劍同時出鞘。桃木劍敲在彈殼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與槍聲形成奇特的共鳴。張三昊趁機衝進陣法,指尖的地隻印發燙,他能看見那些陰兵的魂魄裡,有一半是被脅迫的抗聯英魂,另一半則是被幽冥閣咒術控製的土匪怨靈。
“秦廣王的控屍咒!”林晚秋突然大喊,ar眼鏡捕捉到陰兵額頭的黑色紋路,“這些土匪是被人用禁術煉成的傀儡!”她調出母親日記的掃描件,其中一頁的咒文與陰兵額頭上的紋路完全吻合,“我媽記載過這種咒術,解法是……”
“是‘正義之聲’。”張三昊突然喊道,他聽見陰聲接收器裡傳來抗聯戰士的衝鋒號。他猛地朝天開槍,槍聲在雪穀裡回蕩,那些穿著八路軍軍服的魂火突然躁動起來,開始攻擊土匪怨靈,“蕭凡,唱《鬆花江上》!”
蕭凡愣了一下,隨即扯開嗓子吼起來。跑調的歌聲混著槍聲、劍鳴,竟形成一股奇特的力量。林晚秋趁機將ar超度符投射到空中,符光落在抗聯英魂身上,那些魂火漸漸變得澄澈,朝著山下烈士陵園的方向飄去。
隻剩下最後三個土匪陰兵時,張三昊突然停手。那三個黑影穿著日軍軍服,額頭上的咒文比其他陰兵更黑。“是幽冥閣的人。”他冷笑一聲,地隻印在掌心亮起,“你們留著也沒用了。”
槍聲再次響起時,整個威虎山都在震顫。七個炮樓的位置同時炸開雪霧,陣法中央的威虎廳突然坍塌,露出地下的密道入口。林晚秋的銀鐲指向密道深處,那裡有微弱的北鬥真氣波動——是她父親留下的氣息。
“看來東北分舵就在下麵。”蕭凡擦了擦劍上的雪,“這下有活乾了。”
張三昊望著那些飄向烈士陵園的英魂,突然想起師父說的“功德值”。他打開手機裡的善念值圖譜,發現剛才破陣的瞬間,圖譜上突然多出無數光點,像夜空中的星星。
“這些光點……”林晚秋湊近屏幕,“是山下屯子的人在祈禱。”
蕭凡突然指著密道入口:“你們看那是什麼?”雪地裡,一枚被震出來的銅質證章正泛著光,上麵刻著“東北抗日聯軍”的字樣,背麵還有個微小的北鬥印記。
張三昊撿起證章,證章入手溫熱,竟與他的地隻印產生共鳴。密道深處傳來隱約的腳步聲,像是有人正往上爬。他握緊毛瑟槍,槍身上的朱砂符再次亮起——這次,符光裡映出的不再是陰兵,而是無數雙期待黎明的眼睛。
“準備好家夥。”他對蕭凡和林晚秋點頭,“咱們該會會幽冥閣的‘東北分舵’了。”
威虎山的雪還在下,但風裡已經沒有了陰兵的戾氣。林晚秋看著ar眼鏡裡逐漸清晰的密道地圖,突然笑了:“我爸的記號,總是這麼顯眼。”她銀鐲上的祝由科符文與密道入口的真氣呼應,像女兒在回應父親的召喚。
張三昊最後看了眼善念值圖譜,那些光點正順著地脈流向遠方。他突然明白,所謂功德,從來不是冰冷的數字,而是這些真實的、滾燙的人心。
就像此刻,密道裡傳來的腳步聲,和遠處隱約的雞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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