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課間的鈴聲剛響，徐蒙就夾著花名冊站在了教室門口。陽光把他的影子拉得筆直，像一柄出鞘的劍。
"賈梗、張鐵柱、劉小川......"他每念一個名字，就用鋼筆在教案本上輕輕一點，"點到名字的，到走廊集合。"
教室裡頓時騷動起來。賈梗把課本往桌上一摔，指著那幾個準時到校的學生："憑什麼他們能去玩？"
徐蒙彎腰撿起課本，輕輕撣去封麵上的橡皮屑："就憑他們今天早上能按時到校，一個學生上學時間不在學校，你還想說什麼？。"
翻開賈梗的課本，露出夾在裡麵的連環畫，"現在，集合，去教室前麵的空地！"
三十多個學生磨磨蹭蹭在走廊排成三排。劉小川縮著脖子往人群裡躲，被徐蒙輕輕拎了出來："站好。"
"今天我們練習《歌唱祖國》。"
徐蒙從口袋裡掏出口琴，"唱得好的小組，可以提前回教室。"
教學樓前瞬間安靜下來。
其他班的學生都停下遊戲，好奇地看向這邊。賈梗感覺臉上發燙，他看見四年級那個其他班的學生都在捂著嘴，臉上也是發笑的表情。
【叮！群體注視觸發羞恥感】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
大個男生扯著嗓子開始歌唱，聲音很大，但是五音不全。
徐蒙揮手停下，轉向圍觀的學生："同學們，給這些同學鼓鼓掌。"
熱烈的掌聲中，賈梗的聲音突然小了下去。看見其他學生笑的更歡了，是從心裡的那種嘲笑。
"第二遍。"
徐蒙的聲音很輕，"這次要配得上這些掌聲。"
當整齊的歌聲終於回蕩在走廊時，年級辦公室的窗戶"砰"地關上。
閻阜貴陰沉著臉在考勤表上畫著叉號，而李校長正站在樓梯拐角處微笑點頭。
.......
上課鈴響過三分鐘，教室裡還飄著淡淡的粉筆灰。徐蒙把"體育課"三個字從課程表上劃掉，粉筆與黑板摩擦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因為近兩年糧食短缺，不少學校已經取消體育課了，畢竟這幫學生消耗是真的大，要是再出現兩個低血糖暈倒的，那才是真的麻煩呢！
“上自習吧，有問題的可以過來找我，”
田麗麗立刻舉起手："老師，第三題怎麼列式？"
徐蒙彎腰講解時，注意到教室後排的異動，賈梗正用橡皮砸張鐵柱的後腦勺，而張鐵柱在作業本上畫了隻烏龜，底下寫著"徐"字。
"先用工作總量除以工作時間..."徐蒙提高聲音，手指在作業本上點了點。
給田麗麗講完題之後，徐蒙已經站在了張鐵柱桌前。
"畫得不錯。"徐蒙用紅鋼筆在烏龜殼上打了個勾。
"不過比例錯了看看例題裡的線段圖。"
張鐵柱張著嘴，橡皮滾到了地上。賈梗彆過臉去，心裡暗罵："裝什麼好人..."
教室重歸寂靜，隻剩下沙沙的寫字聲。徐蒙回到講台批改作業，突然聽見後門被推開。閻阜貴抱著教材站在門口："徐老師，占用體育課不合規定吧？"
"閻老師，現在糧食定量，學生劇烈運動後容易低血糖。"徐蒙推了推眼鏡，"上節課2班就有學生暈倒在操場。"
走廊上，閻阜貴壓低聲音："年輕人，彆以為你是高材生就能搞特殊..."
"閻老師，"徐蒙打斷他，"您班上也有學生暈倒吧？我記得是跳遠的時候。"
閻阜貴臉色一僵，正要反駁，教學樓突然響起廣播："懶得跟你說，我教了多少年的學，你才來幾天，等著瞧吧！"
看著閻阜貴匆匆離去的背影，徐蒙回到教室。賈梗正盯著窗外，手裡的鉛筆快把作業本戳穿——他記恨徐蒙讓自己在全校麵前出醜，更恨他此刻平靜的樣子。
第四節自然課，按教材來說，該講改善土壤這一課了，徐蒙打算等到下午勞動課再講。
“這節課，還是自習吧，快要考試了，把你們的成績提高一下，以前有什麼不會的，都可以過來問我，能提高一點是一點。”
“知道了！”
徐蒙還是坐在講桌前麵，等著學生舉手，自己就過去！
放學鈴響起時，賈梗第一個起身就要走。
徐蒙清了清嗓子："現在，該交罰寫的同學留下。"
教室裡十幾個垂頭喪氣的影子拉得很長。徐蒙坐在講台上，看著他們抄課文。
棒梗的筆跡歪歪扭扭，像被踩死的蚯蚓。
"寫不完不準走。"徐蒙翻開教案本，"我等著。"
徐蒙穩穩的坐著，有些人趁自習課早就交了作業了！剩下的都是沒交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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