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蒙腳步沒停,頭也不回,聲音冷淡得像護城河的水。
“沒興趣。麻煩。”
何雨水吐了吐舌頭,心裡為於海棠默哀了一秒鐘。看來“班花”的魅力,在徐蒙哥這塊萬年寒冰麵前,也是毫無用武之地啊!
兩人一前一後,推著車沿著河堤往回走。
路過閻阜貴的釣位時,閻阜貴正背對著他們,似乎在全神貫注地盯著自己的浮漂。
但何雨水分明看到,在徐蒙提著那個沉甸甸水桶經過的瞬間,閻阜貴的肩膀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握著魚竿的手指也微微收緊。
徐蒙更是連眼皮都沒朝那邊抬一下,仿佛閻阜貴隻是一塊河邊的石頭。
閻阜貴因為上次自行車被“訛”走的事情,對徐蒙一直憋著一股氣,但又不敢發作,隻能裝作沒看見。
這種刻意的無視,反而比爭吵更顯尷尬。
何雨水看看徐蒙冷淡的側臉,又看看三大爺那僵硬的後背,心裡歎了口氣。
“唉,這大院裡的關係,真是越來越複雜了。不過,管他呢!今天有這麼大的魚吃,想想就開心!”
何雨水蹦跳著跟上徐蒙的腳步,暫時把那些煩心事都拋在了腦後。
護城河邊的喧囂被遠遠甩在身後,自行車輪碾過鋪著薄霜的土路,發出沙沙的輕響。
何雨水坐在後座,懷裡抱著那個裝著碩大草魚的水桶,魚尾還不時不甘心地拍打一下桶壁,發出沉悶的“噗噗”聲。
何雨水低頭看著桶裡那抹銀灰色,臉上帶著點小興奮,又有點替徐蒙哥“破財”的心疼——那麼好的玉米粒,說倒就倒了!
“徐蒙哥,”
何雨水忍不住開口,聲音被風吹得有點散,“你說...於海棠她...還會去家裡找你嗎?”
想起於海棠早上那副鍥而不舍的架勢,何雨水心裡有點沒底。
徐蒙穩穩地蹬著車,頭也沒回,聲音平靜地順著風飄過來。
“快中午了。要來,早該到了。”
“那...萬一她下午來呢?”何雨水追問。
徐蒙沉默了幾秒鐘,似乎在思考,又似乎隻是單純地不想說話。
車輪碾過一個土坑,顛簸了一下,徐蒙望著前方四合院越來越近的輪廓,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幾不可察的、近乎認命的淡然:
“算了,回家吧。該來的躲不掉。說不定...”
徐蒙頓了頓,似乎在尋找一個合理的可能性,“...她真不來了。過來一趟,也挺遠的。”
何雨水聽著這話,總覺得有點“破罐破摔”的味道。看來徐蒙哥對於海棠的執著,也是有點頭疼的。不過他說得對,總躲著也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