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們議論紛紛，臉上帶著驚喜和期待，都被這霸道的肉香誤導了，以為是閻阜貴家為了慶祝那輛自行車，真豁出去弄了一頓硬席麵！
大家夥兒心裡對閻阜貴的印象瞬間改觀了不少，甚至盤算著多給點份子錢，腳步都不由自主地加快了，直奔前院閻阜貴家，臉上洋溢著對“大餐”的憧憬。
當他們興衝衝地推開閻家那扇虛掩的、飄出......嗯，飄出另一種奇怪味道的門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不大的屋子裡擠滿了被“有肉管夠”吸引來的鄰居們。
幾張桌子拚在一起，上麵擺著幾個大海碗。
一碗是渾濁發灰、飄著零星油花和可疑白色泡沫的“魚湯”，裡麵沉著那條瘦骨嶙峋、煮得脫了形的鰱魚骨架和一大堆切碎的白菜幫子，腥氣撲鼻。
一碗是黑乎乎、幾乎看不到瘦肉星兒的“燉肉”，全是肥得流油的厚膘，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膩人的白光，上麵點綴著幾片發青的西紅柿。
一碗是水煮的、蔫頭耷腦的土豆塊，沒油沒鹽。
還有幾碗是顏色可疑的鹹菜疙瘩絲和一大盆能照見人影的玉米麵糊糊。
閻阜貴和三大媽臉上堆著極其熱情、甚至有些諂媚的笑容，拿著勺子，挨個給圍坐的鄰居們碗裡盛著那寡淡的糊糊和“硬菜”，嘴裡還不停地招呼：
“來來來！海中，您多吃點肉！這肉可肥了！香！油水足！”
“二大媽，您嘗嘗這魚湯！鮮著呢！李嬸特意熬的！”
“閻解成！給王技術員多盛點土豆！頂飽！”
然而，此刻湧入的工人們，鼻子裡聞著閻家這桌菜散發出的腥膻寡淡之氣，腦子裡卻還殘留著剛才院門口那霸道醇厚的真正肉香！
巨大的落差讓他們胃裡一陣翻騰，臉上的期待瞬間變成了驚愕、惡心和難以置信！
“這...這就是‘有肉管夠’？”
鉗工老王指著那碗白花花的肥膘，聲音都變了調。
“我的老天爺...這魚湯...喂貓貓都不喝吧？”一個女工捂著鼻子，嫌棄地後退了一步。
“閻老西！你...你這...”剛才還說要加份子錢的老工人氣得胡子都翹了起來，指著閻阜貴，半天說不出話。
閻阜貴和三大媽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那強行堆起的笑容僵在臉上，比哭還難看。
尤其是三大媽，手裡舀糊糊的勺子都僵在了半空。他們精心算計、用最劣質食材炮製的“盛宴”，在這群帶著“肉香濾鏡”進來的工人們眼中，顯得如此可笑、拙劣和不堪！
剛才工人們在院門口的議論，他們隱約聽到了，心裡正得意呢，沒想到瞬間就被打回原形！
而更讓閻阜貴吐血的是，那股真正勾人魂魄的、醇厚霸道的紅燒肉香，此刻正源源不斷地、毫不掩飾地從中院徐蒙那敞開著的小屋門裡飄散出來！
那香氣，如同最響亮的耳光，一下下抽在他臉上！他甚至能想象到徐蒙和何雨柱在裡麵大快朵頤的樣子！
“徐蒙！何雨柱！你們...你們不講武德！搞偷襲！”
閻阜貴在心裡瘋狂地咆哮、咒罵！他恨不得衝過去把徐蒙那扇該死的門給關上！他精心策劃的“份子錢大業”，眼看就要被這股“邪香”徹底攪黃了！
鄰居們看著碗裡的肥膘和腥魚湯，再聞著空氣中那誘人的、真正的肉香，胃裡一陣翻騰，哪裡還吃得下去？場麵陷入一種極其詭異和尷尬的寂靜中。
隻有那頑固的紅燒肉香氣，依舊霸道地彌漫著，嘲笑著閻家這場摳搜的鬨劇。
徐蒙的小屋裡，爐火正紅。砂鍋裡的紅燒肉已經燉煮了近一個小時，湯汁變得濃稠紅亮，包裹著每一塊顫巍巍、晶瑩剔透的肉塊。
何雨柱掀開鍋蓋，一股更加濃鬱醇厚的香氣噴薄而出！他用筷子輕輕一戳，肉塊酥爛，肥肉入口即化，瘦肉也吸飽了湯汁，軟糯不柴。
“成了！”何雨柱滿意地點頭。他把煮好的雞蛋剝了殼，白嫩嫩圓滾滾地放進一個乾淨的飯盒底層。
然後，何雨柱用勺子小心翼翼地將鍋裡最精華、肉塊最方正、肥瘦最均勻的紅燒肉連同濃稠的醬汁，一勺一勺地舀進飯盒，堆得滿滿當當。
素腸片也吸足了肉汁的精華，油亮誘人，鋪在肉塊旁邊。
最後，何雨柱還不忘把鍋裡剩下的濃稠醬汁也刮乾淨，淋在最上麵。蓋好飯盒蓋子，外麵又仔細地包了一層乾淨的籠屜布保溫。
另一個飯盒裡，他裝上了還帶著餘溫的蒜蓉熗菠菜和一小份米飯。
“齊了！”
何雨柱把兩個沉甸甸、散發著誘人熱氣和香氣的飯盒遞給徐蒙，“上麵是米飯和菜，下麵是肉和雞蛋。雨水那丫頭，保準吃得滿嘴流油！”
徐蒙接過飯盒，入手溫熱沉實，那濃鬱的肉香透過籠屜布還在絲絲縷縷地往外鑽。他點點頭：“謝了，柱子哥。我下午給她送去。”
何雨柱擺擺手，一邊解圍裙一邊說：“謝啥！給雨水弄吃的，我樂意！”
何雨柱走到門口，特意朝前院閻家那鬨哄哄又透著死寂的方向瞥了一眼，聽著隱約傳來的抱怨聲，臉上露出大仇得報般的暢快笑容，壓低聲音對徐蒙說。
“比給某些人做那‘喂狗都嫌’的席麵強多了！舒坦！”
徐蒙笑了笑，沒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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