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府邸深處,陰森的大殿內。張大仙指間玉杯瞬間化為齏粉,半神境巔峰的恐怖威壓不受控製地彌漫開來,廳內十餘名宗族長老如墜冰窟,噤若寒蟬,連呼吸都小心翼翼。他眼中血絲密布,喉間擠出嘶啞的低吼:“好一個林墨!竟讓我張家一日之內連折三名宗族成員!此仇不共戴天,我要他神魂俱滅!”
與此同時,楊家府邸。楊大仙指尖夾著周天成傳來的訊息玉符,上麵“張家強闖周老夫客棧”的字跡清晰。他指尖在紫檀案幾上輕叩,發出篤篤的輕響——周天成雖是附庸,倒還有幾分血性,可惜境界終究差了一線。他呷了口靈茶,對身旁垂手侍立的白發供奉淡淡道:“傳訊周天成,守好客棧門戶即可,其餘不必多管。至於那個林墨……暫且觀望,靜觀其變。”
剛踏入澡堂包間,濃鬱得幾乎化不開的金色霧氣便裹挾著灼烈的神元撲麵而來。林墨反手關上沉重的石門,隔絕了外界。他毫不猶豫地從儲物袋中傾倒出小山般的淬神石,以及閃爍著誘人光澤的上品靈石——其中大半是係統獎勵之物,石體通透如極品凝脂,內蘊流轉的靈氣精純濃鬱遠勝尋常,他隻推說是斬殺神士所得,韓清瑤雖盯著那堆石頭咋舌,終究沒再多問。
“開始吧。”林墨率先踏入翻滾的池水中,滾燙的神水瞬間包裹至大腿。他揮手間,三百塊淬神石如雨點般撒入水中,同時捏碎十塊上品靈石拋向空中。靈石碎裂,化作點點璀璨靈光融入氤氳霧氣;淬神石則迅速溶解,釋放出濃稠如蜜的琥珀色神紋,如同活物般順著毛孔瘋狂湧入三人體內。
“嘶——!”韓清瑤剛坐下便疼得倒抽一口冷氣,“這淬神石……比外麵霸道十倍不止……”話音未落,林墨特意拋來的幾塊係統靈石靈光湧過,那蝕骨刺痛竟奇跡般轉化為暖流,沛然衝刷著她的經脈,直抵神魂深處。旁邊的青玄也麵露驚異,她清晰感受到,以往淬煉時那些頑固滯澀的節點,此刻被這股精純到極致的靈氣一衝即潰,連堅固的神魂壁壘都開始微微震顫!
三人不再遲疑,各自將一千塊淬神石投入池中,又取出等量的上品靈石輔助——林墨使用的係統靈石尤為顯眼,碎裂時爆發出琉璃般純淨的光暈,與池中翻騰的神水交融,竟在包間內形成一片如夢似幻的璀璨光海。不過半個時辰,池水中的神紋已濃鬱得如同液態琥珀,絲絲縷縷順著三人的眉心湧入識海。所過之處,人神境初期的瓶頸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
“嗡——!”韓清瑤最先突破!眉心一道淡粉色神紋驟然亮起,她的氣息如同點燃的火箭,從人神境初期一路狂飆——中期、後期、巔峰……最終狠狠撞碎了那道堅固的壁壘!仙神境初期的威壓瞬間擴散開來,周身竟無風自動,飄散出無數晶瑩剔透的桃花狀靈光,異香撲鼻。
青玄緊隨其後。冰藍色的神紋在她體表凝結,化作一朵含苞待放的冰晶蓮花。每突破一個小境界,那蓮花便舒展一層花瓣,直至最終踏入仙神境初期的刹那,整朵蓮花轟然綻放,炸裂成漫天晶瑩冰屑,又瞬間融入她的神魂。她的氣息,比韓清瑤更多了一份冰雪般的凝練與寒意。
林墨體內的蛻變最為驚人!係統靈石的至純靈氣與淬神石的霸道神紋在他識海中產生奇妙共鳴,六道神劍的虛影竟在神魂深處緩緩旋轉,攪動起一個深邃的紫金色漩渦。他的修為攀升速度堪稱恐怖,每一次境界突破,包間窗外便毫無征兆地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驚雷!當最終踏入仙神境初期的瞬間——
轟隆!
整個澡堂上空,七彩祥雲毫無征兆地憑空彙聚,霞光萬道,陣陣玄妙神音自九天垂落!這突如其來的天地異象,引得街上行人紛紛駐足驚呼。看守澡堂的楊家神士嚇得一個趔趄,連滾爬爬地衝去稟報:“管事!不好了!天、天地異象!包間那三位……淬神淬出祥雲神音了!”
“這……這怎麼可能?”包間內,韓清瑤感受著體內澎湃如江河的新生力量,難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望向窗外絢爛的祥雲,最後目光灼灼地盯住林墨,“你這‘搜刮’來的靈石……也太逆天了吧?”
林墨乾咳一聲,掩飾住眼底的笑意:“運氣好罷了,碰巧宰了幾個身家豐厚的。”心中卻明鏡似的:若非係統靈石那超越此界的絕品品質,絕無可能在如此短時間內連破六重境界,更不可能引來這昭示著天地認可的祥瑞異象。
澡堂管事此刻正擦著額頭的冷汗,心中翻江倒海:“我的老天爺……這三位到底是什麼來頭?用一千塊淬神石就能引動天地異象……幸好張家沒蠢到在這裡動手,否則怕是要被這幾位新晉的仙神境反手碾成渣!”
包間內,林墨感受著體內前所未有的澎湃力量,終於長舒一口氣。如今三人皆是仙神境初期,再對上張揚那等貨色,單憑自身修為已可碾壓,無需再輕易動用六道神劍這張底牌了。他看向一旁還在肉痛花費的韓清瑤,忍不住打趣道:“怎麼樣,韓大小姐?這七萬九的‘門票’,花得值不值?”
韓清瑤瓊鼻一皺,哼了一聲,嘴角卻抑製不住地微微上揚:“值……是值回票價了!但下次!絕對!不準再這麼敗家!”說罷,卻悄悄將林墨給她的那幾塊品質最好的“戰利品”靈石,飛快地塞進了自己儲物袋最深處——這等寶貝,可得當傳家寶省著點用。
很快,當韓清瑤的目光落在賬單上那個觸目驚心的數字“1340000”時,她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幾乎掀翻了澡堂屋頂,手裡的儲物袋差點脫手砸在地上:“我剛才是不是幻聽了?十三萬?不對……是一百三十四萬?!”她猛地抬頭,眼神像刀子一樣剜向笑眯眯的掌櫃,“你們這是明搶啊!早知一千塊淬神石要收一百三十四萬,我寧願在人神境待到地老天荒!”
掌櫃臉上的笑容紋絲不動,帶著職業化的篤定:“姑娘明鑒,三位確確實實用了一千塊淬神石,按本堂規矩,就是這個數。況且……”他刻意頓了頓,加重語氣,“您三位可是引動了百年難遇的天地異象!這份奇效,絕對值回票價!”
韓清瑤心疼得小臉煞白,數金幣時手指都在微微發抖,每數出十萬就感覺心被剜掉一塊,最後幾乎是把儲物袋倒過來抖了個底朝天,才勉強湊夠那沉甸甸的一百三十四萬。遞過去時,她咬著牙,聲音都在發顫:“記、記住了!這是本姑娘有生以來,花得最冤、最心疼的一筆錢!”
出了澡堂大門,她一路沉默,周身彌漫著“生人勿近,我很肉痛”的低氣壓。直到看見等在外麵的林墨,才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猛地衝過去狠狠掐住他胳膊,眼圈都微微泛紅:“一百三十四萬啊林墨!夠我在下界買下十座富得流油的金礦了!你要是再敢這麼亂花我的錢……我就、我就把你綁了賣給楊家挖礦!挖到地心也要把金幣給我賺回來!”
林墨趕緊賠笑安撫:“不冤不冤,我的大小姐!你看咱們現在一步登天,直接仙神境了!回頭隨便找個不長眼的仙神境後期肥羊宰了,彆說一百三十四萬,一千萬金幣那也是手到擒來!穩賺不賠的買賣!”
韓清瑤被他這“土匪”邏輯逗得“噗嗤”一聲破了功,隨即又努力板起臉:“賺回來也不準這麼揮霍!下次再讓我當這種冤大頭付巨款,我就……我就把你那把寶貝疙瘩似的破劍拆了賣零件!”嘴上雖凶,心底卻悄悄鬆了口氣——萬幸突破順利,沒像倒黴的張揚那樣留下道傷,否則這錢才真叫打了水漂,連個響兒都聽不到。
“小財迷,至於嗎?這點錢對你來說,不就是九牛身上拔根毛?”林墨無奈地搖搖頭,看著韓清瑤那副守財奴模樣。
韓清瑤正心疼得直哼哼,一聽這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手上力道又加了幾分:“胡說八道!什麼叫九牛一毛?那是一百三十四萬真金白銀的金幣!是我在下界辛辛苦苦、省吃儉用攢了幾百年的家底!其中一大半還是當初在‘葬神淵’秘境裡,九死一生才挖出來的礦脈換的!容易嗎我?”她越說越激動,小臉漲紅。
然而,她嘴上反駁得凶悍,白皙的耳根卻悄悄染上了一抹紅暈。其實,在她那個看似普通的儲物袋最深處,靜靜躺著一枚烙印著古老空間符文的戒指,裡麵堆放著如同山脈般的一億億金幣——那是她當年在下界化身“千麵商狐”,穿梭於各個大陸和隱秘坊市,做那些遊走於灰色地帶的“跨界大生意”時,曆經無數風險才積攢下的驚天財富。隻是她深諳財不露白的道理,向來隱藏得極深,連最親近的林墨也隻隱約知道她手頭寬裕,對她的真實家底毫無概念。
此刻被林墨無意點破“富有”,她又氣又窘,惡狠狠地瞪著林墨:“就算……就算真有點家底,那也不能這麼糟蹋!錢是大風刮來的嗎?楊家澡堂這定價,就是趁火打劫!早知道他們按一千塊整份算錢,我當初就該……就該把幾百塊淬神石塞靴子裡帶進來!”她憤憤不平地跺了跺腳。
林墨看著她的樣子,努力憋著笑:“是是是,我們清瑤最是精打細算,持家有道。”
連一向清冷的青玄也忍不住莞爾,打趣道:“原來清瑤妹妹才是深藏不露的富豪,那方才在櫃台前數金幣時,怎麼小臉煞白,手指都打顫了?”
“那不一樣!”韓清瑤梗著脖子,強詞奪理,“再有錢也不能當冤大頭任人宰割!他們這就是坐地起價,奸商行徑!”嘴上抱怨著楊家黑心,手卻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腰間的儲物袋,感受著那枚空間戒指的存在——還好家底厚實得嚇人,不然今天這一百三十四萬巨款,真能讓她肉疼得三天三夜睡不著覺。
往前走了幾步,她忽然又猛地回過頭,凶巴巴地警告林墨:“今天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青玄知!絕對不準往外說半個字!要是讓張家那些豺狼虎豹知道我身家豐厚,還不得把我當成會走路的寶庫來搶?到時候我要是被綁了票,你拿什麼來贖?”
林墨立刻舉起手,一臉嚴肅地保證:“放心!守口如瓶!絕對不讓第三……呃,第四個人知道!”心裡卻樂開了花——這位動不動就“心疼錢”的小祖宗,藏得可真夠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