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卿的身體猛地一僵,眼中的驚駭凝固,隨即迅速黯淡下去。他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幻,最終化作點點幽藍的流光,消散在半空之中,仿佛從未存在過。
轉眼之間,兩名強敵,一死一重傷!
林墨毫不停留,轉身看向掙紮著想爬起來逃回城主府的大長老。
“城主!救……”大長老驚恐的呼救聲戛然而止。
劍光一閃,一顆頭顱衝天而起,鮮血噴濺如泉。
林墨甚至來不及喘口氣,提著仍在嗡鳴的破妄劍,化作一道金色流星,衝向已岌岌可危的城主府主戰場。
剛至府門,慘烈的景象便映入眼簾:墨浩天被五名百戶死死圍在中間,玄甲破碎,渾身浴血,連握槍的手臂都在微微顫抖。韓清瑤在一旁奮力廝殺,試圖衝入重圍,眉頭緊鎖,香汗淋漓,顯然也消耗巨大。
“清瑤!浩天!”
林墨揚聲長嘯,聲震戰場!
他手中破妄劍猛然橫掃,一道半月形的璀璨金色劍芒脫離劍身,如同死神的鐮刀般掃向圍攻墨浩天的百戶!
“轟!”
劍芒過處,那五名百戶如同被狂風卷起的落葉,護體靈光瞬間破碎,慘叫著倒飛出去,非死即殘!
韓清瑤看到林墨手中那柄散發著非凡氣息的長劍,再感受到自己儲物袋裡徹底癟下去的空間,新仇舊恨瞬間湧上心頭,氣得差點一劍劈向林墨:“林墨!你竟敢動我的小金庫!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林墨乾笑兩聲,心虛地不敢接話,隻能將一腔“歉意”轉化為更強的戰鬥力,埋頭衝入殘餘的百戶群中。
破妄劍之威,遠超想象!
真神境初期的百戶,在這柄神兵麵前,簡直如同土雞瓦狗。劍鋒所向,無論是靈器、鎧甲還是護體罡氣,皆如薄紙般被輕易撕裂。劍光每一次閃爍,必有一名百戶隕落。
三百名百戶,在林墨加入戰局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銳減,轉眼間便隻剩不足五十人,肝膽俱裂,四散奔逃!
那些失去了有效指揮的神衛兵,頓時陷入了一片混亂,如同無頭蒼蠅。墨家帶來的七千五百名散神境大圓滿修士雖然也折損了近三分之一,但此刻壓力大減,頓時士氣大振,開始組織起有效的反撲和剿殺。
黑壓壓的神衛兵人群之中,慘叫聲、求饒聲、兵刃碰撞聲此起彼伏,戰局瞬間逆轉!
吳城主的殘軀尚未徹底消散,空氣中仍彌漫著濃重的血腥與靈力潰散的焦糊味。韓清瑤卻已利落地收劍還鞘,轉身毫不猶豫地衝向城主府深處。玄色裙裾掃過地上粘稠的血汙,帶起一連串細碎的血珠,在她身後劃出斷續的暗紅弧線。
“搜!仔細搜!”她頭也不回地高聲下令,嗓音因先前的奮力廝殺而帶著明顯的沙啞,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急切,“庫房、書房、內院、密室!凡是能藏東西的地方,一寸都不許漏過!”
林墨剛將嗡鳴漸息的破妄劍收回鞘中,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唇角微勾——合著剛才與吳城主以命相搏時憋著的那股狠勁,全要靠著抄家搜刮來發泄了。墨浩天在一旁捂著仍在滲血的胳膊,失笑道:“韓姑娘這是……怕吳家人提前把家底轉移了?”
“不然呢?”韓清瑤的聲音從已然一片狼藉的正廳方向飄來,夾雜著翻箱倒櫃的哐當聲,聽起來有些含糊,像是正用力撬著什麼,“咱們折了這麼多弟兄,靈石、丹藥、撫恤,哪一樣不要錢?總不能白忙一場!尤其是林墨——”
說到這兒,她手裡的動作頓了頓,似乎在跟某個礙事的銅鎖較勁,隻聽“哢噠”一聲脆響,伴隨著木片碎裂的動靜,她的聲音又揚了起來,帶著點得色:“他倒好,一聲不吭就劃走我半袋子金幣!那可是我攢了三年的私房,本想換件防禦靈器的……”
話音未落,她忽然從一扇歪倒的屏風後探出頭來,發髻有些散亂,幾縷碎發貼在汗濕的額角,眼尾還殘留著幾點乾涸的血跡,那雙眸子卻亮得驚人,像淬了光的寒星:“這筆賬,正好用吳家的庫藏來抵!少一個子兒,我都得讓他把破妄劍當掉賠我!”
林墨摸了摸鼻尖,明智地沒有接話。剛才擅自挪用她小金庫購買破妄劍的事顯然還沒翻篇,此刻搭腔,無異於自尋死路,很可能被她用劍鞘狠狠敲腦袋。
墨浩天忍著笑意,拍了拍林墨的肩,轉身艱難地走向遠處,開始清點傷亡,收攏麾下修士,並約束他們不得私藏財物。林墨則放鬆了緊繃的神經,斜倚在門框上,目光追隨著韓清瑤在廳內忙碌的身影——她正蹲在一個明顯被暴力破開的、鑲金嵌寶的厚重木箱前,纖細的手指飛快地清點著裡麵碼放整齊的金條,每數夠十根就往儲物袋裡塞,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連那點血痕都顯得生動起來,衝淡了幾分先前的煞氣。
“找到了!找到了!”沒過多久,韓清瑤突然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錦囊式儲物袋跑了出來,臉上洋溢著興奮的光彩,眼眸亮如星辰,“你看你看!足足六千二百萬金幣!還有不少稀有靈材和丹藥!”她把儲物袋舉到林墨眼前用力晃了晃,袋口未曾紮緊,幾枚金燦燦的錢幣叮當著掉了出來,在染血的地麵上滾動,折射出誘人的光芒。
“這麼多?”林墨也略感意外地挑了挑眉。吳家雖盤踞多年,富甲一方,但經過昨夜城郊的伏擊和今日的強攻,核心戰力折損嚴重,他原以為能搜刮出兩三千萬金幣的現錢加上些寶物就算收獲頗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