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馬清過來的那名舉火把的騎兵身後,兩名騎兵慢慢搭上了弓箭。
馬清前胸伏在冰冷的雪地上,卻感覺後背“轟”的一下毛孔大張,一身的汗水從毛孔中噴湧而出。他有些擔心地看了看旁邊這匹馬。
這匹馬已經匍匐在雪地上,馬頭緊緊靠在冰冷的雪中。總是聽說馬有靈性,這次算親眼見識了,馬清心想。
眼前有二十名敵人,馬清自信自己能以一敵三四,卻沒有打十個的自信,更不信自己能打二十個。
打不過,又跑不了,那就隻有一條路,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隻是對眼前的敵人,他認為自己要殺兩個才夠本,因為自己這方麵是兩個,他和這匹瘦馬。
馬清相信可以做到夠本,他可以輕鬆解決掉眼前這名走過來的騎兵。
腳踩雪地的“沙沙”聲,刀鞘和弓囊碰撞的聲音越來越近,那火把的光亮也慢慢延伸過來。騎兵紅彤彤的方臉也清晰起來,他的上嘴唇留著厚厚的胡須,一雙單眼皮的眼睛警惕地盯著地上的腳印。
火把光亮的半徑有二十來步的樣子,二十步範圍外對處在強光下的騎兵來說是一片黑暗。馬清在二十步之外出擊,就能出其不意乾掉這名騎兵,再用這名騎兵的弓箭射殺其他人,至於結果,馬清就隻能交給老天了。
瘦馬的臉乖乖地貼在雪地裡,就像睡覺一樣。
亮光慢慢掃過來,距離馬清有三步的距離。馬清已經規劃好了他的行動計劃。
先對這名騎兵一刀斃命後,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將火把扔得遠遠的,這樣可以擾亂後麵弓箭手的視線,然後將騎兵的屍體橫拖兩步的距離,讓弓箭手徹底迷失目標,他再飛快解下屍體上的弓箭朝那隊主力騎兵射擊。
火把亮光掃到的邊緣距離馬清有兩步的距離。馬清將身體微微撐了起來,兩隻腳就像短跑的預備動作一樣,做好了一躍而起的準備。
亮光邊緣距離馬清隻有一步了,他正要躍起。一聲“哎喲”從騎兵隊中傳來,一名搭弓上箭的騎兵手中的箭應聲掉落。箭還沒有落地的功夫,那名騎兵又“哎呀”一聲掉落馬下,在地上捂頭喊叫。
朝馬清而來的那名騎兵停止了腳步,舉著火把轉身朝後看。
又一名彎弓的騎兵跌落下馬,捂著臉在地上叫喊。
“在哪裡?”一個尖細的嗓門大喊。
“看不見。”
“北麵,北麵,哎喲…”跌落在地上的騎兵呻吟著喊。
一匹青馬慘叫著往東邊狂奔,將馬上的騎兵掀翻在地。
“馬賊。”一個粗嗓門大喊。
又一匹黑馬也嘶叫起來,帶著馬上的士兵隨著那匹空馬往東邊跑。
馬清麵前的那名騎兵扔掉火把朝隊伍跑去,身上的皮甲和武器成了累贅,腳步就像扛著沙袋一樣沉重。
“他娘的,就為了幾匹破馬,回吧。”
“回。”
三名騎兵急匆匆滑下了馬,將兩名受傷落地的騎兵扶上了各自的馬。那名被坐騎掀翻的騎兵上了另一名騎兵的馬。
馬隊最後麵的馬調轉了馬頭往回跑。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匹馬接著一匹馬跑了起來。朝馬清而來的那名騎兵也回到了隊列上了馬。
二十名騎兵不多時就跑光了。
眼前又恢複了黑暗和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