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病不是一兩天了,一直瞞著,這次得到了兒子的噩耗,撐不住了。”馬清幫他撿起小籃子。
“怎麼這樣?”
“唉。”馬清歎口氣,“他不想在病上耗太多的錢,也耗不起。”
兩人說著就來到了馬清所在的藏兵洞。
“你先在我屋裡待一下,一會兒我帶你見他。”馬清道。
“好。”
馬清上了城牆。
什隊的弟兄們正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
“醫官都說沒事,你們彆想太多。”丁魚說。
“我看那醫官就是個二貨。”趙俊道。
馬清一上城牆就被高山看見了。“馬隊”高山喊了一聲。
方信立刻朝馬清跑了過來。他兩隻清秀的眉毛蹙在一起:“馬大哥,我阿父到底怎麼樣了?”
“阿清,方隊沒事吧?”丁魚道。
所有的弟兄都圍了過來,他們組成一個圈將馬清圍在中間。
馬清將手放在方信的肩膀上:“阿信,有兩件事要告訴你,你要挺住,我們這些人…”他的眼睛又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弟兄,“都永遠和你在一起。”
“啥,啥事啊?”方信的喉嚨滑動了一下,聲音帶著哭腔。
“你阿父的病已經拖了一個月了,看起來很嚴重。”
方信的嘴巴動了動,沒有出聲。
馬清抬眼看著大家:“阿信的大哥阿琦走了,方隊就是聽到這個消息才撐不住的。”
“哇。”方信大哭起來,“怎麼會這樣,不會的。”他的身體左右搖晃著。馬清一把將方信摟在自己的懷裡。方信噴湧的眼淚讓馬清感覺被他靠著的胸脯熱乎乎的,就像被熱毛巾敷著一樣。
“你的意思,方隊…”丁魚皺著眉。
馬清點點頭。
“阿清,你怎麼知道方琦走了?”丁魚像不認識馬清似的,瞪大了那雙粗糙的眼睛打量著馬清。
方琦是虎賁,這是天子宿衛,連方勇都難得見上麵,更不用說馬清了。
弟兄們的注意力都到了馬清身上。
“以後再告訴你們。”馬清對伏在自己身上哭的方信道,“阿信,去見見你阿父。先擦乾眼淚,你是男人,彆讓你阿父不放心。”
蔣寬拍著方信的背:“阿信,軍戶遲早會這樣的。我們都要做好這樣的準備。彆哭了,去見你阿父。”
阿信抽泣著將滿是眼淚的臉從馬清的胸脯上移開。
“阿信,我帶你下去。”馬清摟著方信的肩膀。
“我也去。”蔣寬將弓箭往背後挪了挪。
“不用了,人多無益。”馬清又對丁魚道,“丁大哥,這裡麻煩你盯住一下。”
“放心。”丁魚挪著身子。
馬清將方信帶到方勇的房間。
房間內彌漫著一股血腥氣,方勇的被子上有兩塊大紅的血跡,那是馬清離開後剛剛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