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陰的。”小勇瞪著眼睛,他的臉成了豬肝色,聲音中帶著濃濃的鼻音。
馬清一怔,旋即笑道:“哦,是輸了不服氣吧。”
小勇手從背後放在了腹部。他豬肝色的臉頰上肌肉一根根的抖動,粗糙的頸部下那顆高聳的喉結動了動,兩片合在一起的黑黑的嘴唇張開了。
“他就是好強。”小陽一邊說著,一邊朝小勇使勁使眼色。
小勇深深吐出一口氣,終於緊閉了嘴。
“看得出來,是好強。”馬清心中疑惑,臉上卻笑著夾了一塊肉。
……
“阿清,這馬哪兒來的?”祖逖踮著腳尖想要夠大鼻孔的頭。大鼻孔猛地一揚頭,把牽著它的阿七都差點甩到地上。
大鼻孔被阿七精心洗刷過,此時雖然還是略顯得瘦,但棕色皮毛已經有了緞麵一樣光亮。它背上披了一副皮馬鞍,屁股上放著一袋炒熟的豆子,左肋上部吊著一根三角形的單蹬,這是為了方便踩著上馬的。
“那夜送簡雲出城,在張方的營中得的。”馬清拍了拍大鼻孔的脖子。
大鼻孔打了個響鼻,朝祖逖眨了眨圓鼓鼓的大眼睛,低下了它像蛇一樣的小腦袋。
馬清將得到這匹馬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
“好馬,真是好馬。”祖逖摸著大鼻孔光滑的頸部讚歎不已。他身材高大,在馬身邊顯得也隻比馬背高出一個頭。
“就是不知道這馬是什麼品種,祖大人可知道嗎?”馬清問。
祖逖看著大鼻孔的腦袋:“像是條支馬。”他圍著大鼻孔轉了一個圈,“太康元年平吳之後,武皇帝賞賜安東將軍王渾的坐騎就是條支馬。當年王安東騎著馬從閶闔門出來沿著銅駝街回他的府邸,他就像跨在鐵塔上一般,比周圍的護衛高了半個身子,引得街道兩旁所有人都駐足觀看。”
條支就是後世被稱作阿拉伯的地方。聽祖逖這麼說,馬清也感覺這匹馬十有八九可能就是阿拉伯馬。
“不過,那年我也才十三四歲,過來近三十年了,也說不準。”祖逖摸著馬匹短短的鬃毛。
“師父有了好步法了。”祖蘭清脆的聲音。
馬清衝她會意地笑笑。
“什麼好步法?”祖逖張著嘴,眼神疑惑地看看馬清,又看看祖蘭。
“不告訴你。”祖蘭雙手背在身後,揚著臉道。
祖逖撇了撇嘴,伸出手指頭戳著祖蘭的鼻子:“有了師父就不認阿父了,以後嫁了人還不上天了。”
祖蘭翹嘴撅鼻朝祖逖做了一個怪相。
“祖大人,洛陽城之圍已解,簡雲去聯係的那個雍州刺史怎麼辦?”馬清一直有這個疑問,隻是沒有機會問。
“誰知道會出東海王這檔子事呢?已經派了信使,可能趕不上了,希望劉道真吉人有天相吧。”祖逖將手背在身後,一對濃眉毛蹙得像山一樣高。
原定計劃是雍州刺史劉沈帶兵襲擊長安,促使張方主力回援。隻要張方主力後撤,長沙王就帶兵乘機掩殺,不僅可全殲張方主力,甚至可以一鼓作氣滅了河間王司馬顒。可惜長沙王突然被東海王扣留,內部不穩,已經沒有能力出城追擊。
這樣一來雍州刺史劉沈就成了孤軍。孤軍是很容易覆滅的。
祖逖一隻手搭在馬清肩上:“阿清,這就是戰爭。張方和成都王圍住了我們,他們以為勝券在握,沒想到我們行了圍魏救趙之計,我們以為勝券在握時,東海王又行了釜底抽薪之計。張方和東海王都以為穩操勝券時,我們又救出了長沙王成了最後的勝利者。所以沒有到最後一刻,誰都不知道自己命運如何,劉道真也是如此。”
喜歡晉柱請大家收藏:()晉柱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