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清端平長槊，腋下緊緊夾著槊杆。他雙腳踩在馬鐙上，身子微微前傾。他看見胡人士兵們大喊大叫著，他們轉過身去驚恐地往村北跑。這些胡人的皮甲看起來很薄很輕，這讓他們跑得很快，他們肩膀上的兩隻皮披搏一扇一扇的，有幾個的皮盔都跑掉了，露出亮晶晶的頭皮和幾支小辮子。
“騰”大鼻孔的身子微微騰了騰，從地上一具灰色屍體上掠了過去。
大鼻孔追上了落在最後的胡人。
最後麵有三個胡人並排跑著，三個胡人的前麵有七八個胡人。
馬清挺槊朝著中間那個胡人的後背刺去。“啪”的一聲，槊刺斷了那個胡人後背上的肋骨。胡人就像被猛推了一下，他的刀掉落在地，身子往前猛撲，卻被槊尖緊緊釘住。他的腿彎著，就像跪著一樣在空中滑行。
血就像打井一樣從槊尖上噴射出來。
“撲”槊尖強烈的衝擊力透穿了那個胡人的身子，六尺的槊尖從那個胡人的前胸伸出三尺。
胡人歪著頭彎著腿，被槊尖帶著往前滑行，身下的血就像漏了的水桶一樣流在地上。
大鼻孔依然強烈的衝刺。
“啪”從胡人前胸伸出的三尺槊尖又刺斷了前麵一個胡人後背的肋骨，又發出“撲哧”的聲音深深刺進了胡人後胸。
兩人垂著頭彎著腿被槊尖的慣性往前拖了一段。腿下就像用紅色的毛刷子刷過一樣，留下一排濃濃的整齊的血痕。
馬清一甩槊頭。鮮血就像高壓水槍一樣噴灑出去。兩具彎著腿的胡人屍體被甩到了一旁的房屋牆上。“嘭”“嘭”兩聲，兩具屍體落在了地上。
前麵的胡人拚了命的跑。
村北也響起了喊殺聲，馬蹄聲和馬匹嘶鳴聲。
馬清感覺用槊不痛快，他將長槊交到左手，右手抽出蜀刀，就像鞭子一樣在馬上呈八字型左右揮砍。
左邊一名胡人被從一隻耳朵，腮幫子一直砍到下巴頦。他的半邊腦袋就像飛碟一樣飄了出去，他的連在身上的腦袋流出白色的腦漿，看起來呲牙咧嘴的，身體前撲就倒在了地上。
馬清轉過身來，他右邊的那個胡人眼看就要落在他的身後。他僅用自己的刀尖觸了一下右邊一個胡人士兵的腦袋，他幾乎沒有感覺到劈刺的力量。
那個胡人的脊背上流出一道濃稠的血流。他耷拉下腦袋慢慢地倒在地上。
一聲呼哨，聚集在一起往前跑的胡人朝乾道兩旁分開了。
馬清砍死右邊那個胡人後，刀順手從右下往上撩。將一名轉身往右邊牆角跑的胡人從右腋下到左肩砍成了兩半。他的上半個斜身子就像沒有了根基一樣直直的掉落在地，下半個斜身子露出一排整齊的肋骨截麵。肝肺從裡麵傾瀉而出。
馬清的刀砍死右邊的胡人後，揚起的刀又從上往下砍向左邊的胡人。他的刀尖將正在往左邊牆角跑的一名胡人的後背從皮甲到皮就像開豬的肚子一樣劃開了。一溜濃濃的血水就像決堤一樣流出來，那個胡人雙手舉起就像要抓投降一樣撲在了地上。
剩下的胡人都跑向了道路兩邊，馬清右手刀隨著大鼻孔的慣性往前衝，卻夠不著那些胡人。他左手持長槊朝左邊一名靠在牆角的胡人刺去。槊尖刺進了那名胡人的肚子。那胡人雙手去抓槊尖，好像要將槊尖拔出，卻像被大風吹一樣整個身子甩了出去。
大鼻孔衝出了胡人的隊伍，麵前再也沒有了胡人。馬清勒了勒馬韁，大鼻孔慢慢減速，憑著慣性在空曠的主乾道上跑了一陣。
村北的馬蹄聲和喊殺聲往更遠的北麵而去。馬清心中一沉。他張大眼睛往北邊看，隻看見一層濃濃的黑幕。
緊跟在馬清身後的是方信和王誠。
方信在馬清的右邊，他一手緊緊抓住馬僵繩，一手握住槊杆，將長長槊杆的後部夾在腋下。他身體小力量也弱，隻是緊緊用手和腋下固定住長槊。
馬清挑落最後一排中間的那個胡人時，方信將他的槊尖對準了右邊那個。他的槊尖刺到那個胡人的後背時，方信覺得他的槊像碰到了一麵牆似的往他的手心和腋下縮，這股力量帶著他差點後仰下馬。他緊緊抓住馬韁，側了側身子，更加使勁地握住槊杆。
槊尖刺進了那個胡人的後背。血就像殺雞的血一樣噴灑出來。他胯下的龜茲馬雖然矮小，速度卻快，帶著他往前飛奔。他的槊被胡人的屍體帶到了身後。他使勁拖著槊，將胡人屍體拖了一陣才抽出槊。
原本成一堆往前跑的胡人已經讓出了中間的道路，紛紛往兩邊躲避。方信的馬術還不熟練，無法駕馭胯下飛奔的龜茲馬，索性將槊橫端。槊刃朝一個躲閃不及的胡人的脖子砍去。
那個胡人的頭就像裝了彈簧一樣被彈起四五尺的高度。血從無頭的屍體裡像泉水一樣湧出，那無頭的屍體慢慢地倒地。那顆被彈起來的頭飛出數丈遠，又像皮球一樣在地上滾動了數丈。
王誠在馬清的左後方，他將七尺刀的刀刃對準那名朝前奔跑的左邊的胡人。刀鋒自左下斜撩。那個胡人的上半身飛舞著脫離了他的軀體，心肺等器官就像被打爛了魚缸的魚一樣順著濃濃的血液傾瀉而出掉落在地。
王誠撩起的刀迅速又往下砍，將前麵那個提著刀拚命跑的胡人連甲帶人，從頭直砍到了腰部。那個胡人一聲不吭撲倒在地，五臟六腑混合著血在地上攤了開來。血浸入了地裡，隻留下乾枯的五臟六腑。
接著王誠又砍死一個往左邊牆角跑的胡人。
還剩二十幾個胡人。他們都跑向兩邊房屋牆下躲避馬隊。
空中突然拋出三個套馬索，左邊一個，右邊兩個。
緊跟在王誠後麵的是第一什隊長祁泰。他急忙趴在馬背上，臉貼在滿是汗臭味的馬鬃毛上。右邊來的一根套馬索從他的背上劃過，他長槊朝右邊一送，將那個拋套馬索的胡人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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