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朝馬清身後的士兵們揮著手:“軍人們,都來啊。”
馬清轉過身對方琦道:“坐吧。”
方琦朝十個騎在馬上的騎兵揮了揮手。
皮甲和馬匹摩擦聲,刀鞘和弓囊的碰撞聲後,馬清的騎兵們各自在弗拉的人之間找空位插了進來。
方琦坐在支雄身邊。第一伍隊伍長裘句坐在呼延莫身邊。方信和第二伍隊伍長葉回分彆夾住王陽和冀保,其餘的士兵都盯住了自己的目標。
“劉膺,張越,你們兩個平時總是互相不服。現在你們比試角抵,三次兩勝,看到底誰厲害,也給軍人們助助興,來。”弗拉張開雙臂,做著像趕雞一樣的動作。
圓臉大肚子紮著鞭子的劉膺站起身來走到中心,他朝張越招了招手。張越一下子就從地上撐了起來。他比劉膺高一個頭,隻是不如劉膺壯實,他雖然是晉人,頭上卻也紮著鞭子,穿著右衽窄袖的衣服。
支雄喊了起來,“我下注劉膺,你呢?”他拍了一下夔安。
“張越。”夔安撅著紅胡子指著張越。
“我也下張越。”桃豹眨著鬥雞眼一樣的眼睛喊。
“下劉膺。”
“下劉膺”
“下張越。”
……
“弗拉,你家鄉是哪裡?”馬清喝了一口酒,又將酒囊遞給弗拉,隨口問了一句。他的左手不經意地掠過刀柄。
“代郡。”弗拉接過酒仰頭喝了一口,摸了摸黃胡子,又遞給馬清。
馬清心裡一怔。
“哦,家尊是做什麼的?”馬清接過酒囊。
“家中有三百畝地,家君就像寶貝一樣照看它們。”
“你們是農戶?”
“是啊,耕地本來就是我們羯人的本行,我們種的小麥可比你們晉人好。不過我還是喜歡馬。支雄家是養馬的。”弗拉朝支雄方向揚了揚頭,“我們幾個兄弟經常在一起遛馬。”
劉膺和張越相互搭上了手,場上沒有了吼聲,隻聽見兩人喘息聲和雙臂碰撞的“啪啪”聲。
“這樣說,你們家家境不錯?”馬清又將酒囊遞給弗拉。
“托了祖先的福,也就是有這點本事,積累了三百畝地。”弗拉咧嘴笑了笑,又仰頭喝了一口,“相當於半個縣令了。”
“你怎麼到了荏平去養馬了?”
“嘩”場上爆發出一陣喊聲和沮喪聲。劉膺贏了一局。
張越將衣服一脫,露出了身上堅實的胸大肌。
“官人。”弗拉指著周圍的馬群,“不瞞你說,我的這些馬,它們都是軍馬。”
“軍馬。”馬清低聲喊了一聲。
“我不是去荏平養馬去了,是去荏平接收這一批軍馬。家君的一個義弟,就是我的叔父。他在荏平有一個養馬場,成都王的人要賣給他這一批馬,隻五千文一匹。叔父讓我來幫他照料。這些馬都是好馬,養好了再轉手出去,就能買到兩萬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