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柴明說謊？”柴明一把推開馬清的手。
“馬兄弟，你不相信我們？”洪泰瞪著圓眼睛。
“不是不是。”馬清抬起一隻手擺動著，“我就是不明白，張方動用了一個部司馬和一個都尉的隊伍來接你們。”馬清豎起四個張開的手指頭，“就你們四個？”
“你誤會了。”柴明恍然大悟地搖著頭，“這支隊伍可不是衝我們來的。張方用兵，從來都會在主戰場外敵軍的來路上設伏，一來阻擊援敵，二來也是攔截逃跑的敵軍。”
柴明又衝馬清點著頭強調他的話。
“不信你可以問二鷂子，真正對付我們的隻是李司馬和他帶著的這幾個人。”柴明指了指二鷂子。他又看了看祖徽，轉過頭對馬清道，“不過這次很特殊。來設伏的是軍尉部，這個部一般不參加作戰。說明張方不想浪費他主力的一兵一卒在主戰場外，他很重視這次作戰，他要以最大的兵力殲滅你們。”柴明揮了揮手。
柴明又用探詢的眼神看著馬清問：“你們有多少人？怎麼被張方圍住的？”
“說起來話長。”馬清回答著柴明的話。他抬頭看了看黑漆漆的天色，“如果你們被李司馬處死了，我估計明天下午你們的首級就會到張方手裡吧？”他用質詢的目光看著柴明四人。
“應該是。如果李司馬殺了我們，明天一早他會安排好營裡的事。最晚中午啟程帶著我們的首級去張方營裡複命。”阿奇一手抄在胸口，另一隻手摸著下巴。
“現在李司馬死了。”祖徽指了指地上李司馬的屍體，“明天一早，軍營裡見不到李司馬，他們會不會立刻向張方報告？”
“不會。”柴明笑著說，“軍尉部常常執行一些秘密的任務，領頭的行蹤也是秘密。他們和作戰營不同。”柴明叉開雙腿，雙手叉著腰做出一副很男子漢的動作道，“我估計，他們最早給張方的報告也要到後天。”
“這樣看，我們的行動時間，一定要趕在在明日申時之前。”馬清道。
“你到底有什麼辦法？”柴明朝馬清揚了揚臉。
馬清指了指坑邊的屍體，“先料理屍體。”他朝祖徽遞了一個眼色，喊了聲“大娘子”就朝坑邊跑去。
那個躺在地上的士兵已經死了。他的腰被砍出了一個大口子，血都被土地吸乾了。
八名士兵有兩名是手臂和腿上的輕傷，六名完好無損。他們已經將敵我雙方的屍體分開。有十三具屍體是李司馬和他麾下的人，十五具是祖徽的士兵。
祖徽的士兵都是被押上來的時候反抗的和試圖逃跑被殺的。祖徽和馬清現身後被砍死的有五名士兵，其中有三名士兵被錘打爛了頭。
將己方的九具屍體整整齊齊碼進坑裡後，八名士兵在原有的坑邊又挖了一個坑，將包括李司馬在內的十三具屍體收儘了身上的物品後，將屍體推進坑裡進行了掩埋。
馬清，祖徽，阿青，小琴，方琦，裘句和八名士兵朝己方九名士兵的墳頭磕了幾個頭，舉行了一個簡短的儀式。儀式結束後，馬清才有機會問方琦的情況。
方琦帶著裘句伍隊從山上經過，先是聽見了山下村莊的喊殺聲。借著燈光，他又看見了馬清和祖徽，便帶著人下山虛張聲勢地衝了一把，吸引了一百名騎兵。
在雙方的弓箭交鋒中，方琦不知道對方死了多少人。隻是看自己死了四名士兵後，他就帶著裘句往山上的西麵跑。待圍追的騎兵返回時，方琦又和裘句返回來看情況。他們看見李司馬處理俘虜，因為寡不敵眾不敢現身。直到馬清和祖徽現身後，他們才敢出現。
“柴兄，我們要在張方點卯時。”馬清用手指著地上用石頭劃出的一個寫著前帳的小圈子裡的石頭。他轉頭看了看柴明。
柴明看著石頭點點頭。
柴明和馬清都並排坐在一塊長條石頭上。馬清的身後站著方琦和裘句。柴明的身後站著他的三個兄弟。
祖徽在馬清身邊。她坐在李司馬的那個胡床上。身後站著阿青和小琴。
八個士兵持刀在四周警戒。
地上畫了相距十寸的一大一小兩個圈。大圈寫著張營，小圈寫著祖營。馬清指著的前帳的小圈就在張營大圈裡。
馬清又將手指移到和前帳圈子相切的，寫著後帳的小圈裡的石頭：“等令妹獨自一人的時候見到令妹。告訴她真相，然後讓她和張方獨處時下手，乾掉張方。”馬清挺起身子，“為了穩妥，一定要趕在明日申時之前。”
柴明一手撐在大腿上，彎腰看著地上思索著，不時眨著眼睛。
“乾掉了張方，我們要帶著張方的人頭到祖大人的營中。”馬清的手指從張營劃到祖營，“立刻整頓軍隊，乘張方軍群龍無首，陷入混亂之計突圍。”馬清將手掌攤開成一把刀的形狀，從祖營劃到張營。
“突圍後，全軍退到我們的駐地。”馬清又撿起一塊小石頭從張營往東劃了二十寸的一條直線，在直線末端畫了一個小圈。他指著小圈，“這裡我們放出信鴿，通知長沙王立刻進攻湖縣和潼關。然後我們和長沙王前後夾擊潼關。”
馬清直起身子，看看柴明和祖徽。
“這可不是萬全之策。”祖徽彎下身子，眨著長長的睫毛指著張營，“眾寡懸殊。且不說我們一萬人能否突出張方營帳。就算突出來了，他們圍追過來，和潼關的敵軍對我們前後夾擊怎麼辦？”
“柴兄，你向大娘子解釋一下。”馬清側身對柴明道。
柴明朝祖徽微笑著說：“張方對他的軍隊掌控很嚴，調動一屯的人都要他的手令。”
祖徽若有所思地慢慢直起身子。
“所以我們殺張方必須機密。”馬清道，“尤其要避開他的親兵曲。”馬清抬頭看著柴明和祖徽，“隻要營裡的軍隊不調動，他縱再有十萬大軍，對我軍也形同虛設。”
柴明看著地上的圖點了點頭。祖徽朝馬清“嗯”了一聲。
“我們的行動分三個組。”馬清看了看柴明身後站著的阿奇等人，又看了看祖徽身後的兩個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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