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啥?”馬清又坐回方琦身邊。
“大娘子一心就想為阿十報仇,可是阿十是在我身邊死的,這件事應該由我來做。如果大娘子再有事,我也不用見弟兄們了,我自己了斷。”方琦手握拳頭做出拿刀自刎的動作。
“你覺得,你能保護大娘子?”馬清用肩膀撞了方琦一下。
“她身邊有我,總比沒有我強。”方琦轉頭朝馬清看了看。
“彆瞎想了。”馬清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過,你也提醒了我。我原打算你的隊跟在我後麵,大娘子第三。現在看,你的隊要和大娘子調換一下,她第二,你第三。讓她在我們中間。”
離開方琦這裡,馬清又去了汪蒼的北門。
漆黑的天上都閃爍著一些星星,一彎新月放射著微弱的白光。乾枯的空氣帶有野蒿的氣味。
北門的大門也大開著。蔚藍的月光灑在圍牆上,能看見圍牆下橫七豎八躺著睡覺的士兵。圍牆上方的牆垛上靜悄悄的,隻汪蒼一個人靠著圍牆坐著。
馬清的命令是用一個什隊在圍牆警戒,這家夥竟然隻一個人,馬清有些惱火。又一想,這家夥讓士兵們休息,自己一個人警戒,也確實算得上身先士卒。
汪蒼也看見了馬清,他靠牆坐著的身子朝上一動想要起身。馬清伸手朝他做了一個下壓的手勢。
汪蒼的身子往後一靠,又坐了下去。
他媽的,這狗日的倒是個實在人。馬清一邊心裡罵著,一邊順著木梯上了圍牆。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馬清來到汪蒼身邊問。
“馬將軍,來坐。”汪蒼抓起靠在圍牆上的錘,看起來就像抓筷子那麼輕鬆。他把錘放的另一邊和他的弓囊和箭囊放在一起,又把橫放地上的長槊往邊上挪了挪。
“我命令一個什隊警戒,你就一個人,是把自己太當回事,還是不把那些弟兄當回事?”馬清的手往圍牆下指了指。
“要是誤了事,你砍我的頭。”汪蒼發出濃濃的鼻音說。
“砍你的頭有啥用?”馬清一屁股坐在汪蒼身邊,“彆害得老子也掉了腦袋。”
汪蒼咧著厚嘴唇笑了笑。
“唉,說說,你狗日的怎麼把曲將打吐血的?”馬清用肩膀撞了撞汪蒼。
“馬將軍,你就彆消遣我了。”汪蒼挑了挑眼睛。
“我可沒有興趣消遣你。”馬清轉過頭看了看掛在西南方向的月亮,又轉頭對汪蒼道,“你打頭兒當然是錯。不過你能把他打得吐血倒也是本事。”馬清點了點頭,“唉,他是讓著你,沒想和你真打,被你暗算了吧。”
“馬將軍,你瞧不起我?”汪蒼轉過頭來,兩個鼻孔一收一縮。
“那你說說,你怎麼打的?”
“說是單挑,其實我是讓了他三拳的。”汪蒼歪了歪頭,“我想他打了三拳占不了便宜也就知趣了,結果他以為我不敢打他。他一手抓住我的盆領,一隻拳頭使勁打我的臉。我就反擊了一拳。他就捂著肚子倒在地上,口中吐出血來。”
“哦。”馬清點點頭。
“在祖主簿和皇甫將軍麵前,他不說我先讓了他三拳,隻說我為了搶馬打他。”
“人家說得也沒錯。還好,人沒死,否則誰都救不了你。”馬清看了看天色,“那個曲將,後來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