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常一帆汗毛倒豎,左手拍向胸口。那塊殘破的龜甲瞬間騰起一層淡淡的土黃色光暈,將他全身罩住。
“把它纏在手腕上!”
聽到陸禹的聲音,常一帆心念一動,他的身體被黃光覆蓋,倒是不懼怕活蛇般的鬼繩,伸手就朝它抓去,而鬼繩一被接觸,立刻本能地朝著他的手腕纏去。很快盤成了一圈。
怨念之物?
但是又不像,這條繩索,就如同一隻真正活過來的鬼一樣。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它仍然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陸禹的控製。
就算遇到什麼情況,鬼繩也能增加一重自保的能力。
“謝了。”常一帆淡淡開口,也不廢話,抓住鬼繩,翻過井台,靈活地滑入井口的黑暗。
撲通!
伴著一聲響聲墜入井中,冰冷的井水從四麵八方湧來。
黑暗,陰森,而且,好像連井底的空間,也比從井口看上去要大得多。借著龜甲散發的微弱黃光,渾濁的水底,隱約可見一具蜷縮的白骨輪廓。破爛的粗布衣勉強掛在嶙峋的骨架上,腿骨被粗糲的麻繩緊緊捆縛,繩子的另一端深深陷進井底烏黑的淤泥裡,末端掛著一個鏽跡斑斑的鐵塊!
秤砣沉,井底搖……
這是……水生!
常一帆心頭一凜。
這就是他們要尋找的屍骨!
不過就在這一瞬,那屍骨猛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將他朝著水底,猛地一拉。
一股巨大的力量襲來,鬼繩似乎感知到了這力量,瞬間被觸發,另一股力量將他向上拉去。
這尼瑪……
常一帆身處水中,一陣抓狂,陸禹將鬼繩交給他使用,本意是對抗井底的靈異力量,但是現在卻出現了吊詭的情況,井底的屍骨抓住了他,想要將他往水底拉去,而鬼繩似乎不願意舍棄“獵物”,正用力地將他朝相反的方向拉去。
彆拉了彆拉了……常一帆真是無力吐槽,他很想對上麵的鬼繩說:你真正的對手在下麵啊,跟我較什麼勁!
可惜以鬼繩的智商,大概理解不了他的意圖。
不行……它倆再這麼鬥下去,非給我手撕了不可……常一帆一邊瘋狂吐槽,一邊費力地伸手朝懷中摸去,終於摸到了那麵冰冷的鏡子。
他將菱花鏡取出,用力地塞進那團破爛的衣襟裡!
這東西已經完全化白骨化,他隻好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將菱花鏡“交”給對方。
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在這個念頭剛一掠過的同時,拉扯的力量驟然消失。
幽暗的井底,鬼爪的動作驟然停滯。那顆白骨的頭顱緩緩地,又極其僵硬地低下頭,空洞的眼窩“望”向自己胸前破爛的衣襟。一隻隻剩下森白指骨的手,慢慢地探入其中。
它將菱花鏡一點點掏了出來,捧在兩隻森白的骨掌之中。就好像捧著什麼心愛之物。
鏡麵在龜甲黃光的映照下,幽幽地泛起了漣漪。一個模糊的麵容虛影,在破碎的鏡片中一閃而逝。
井底那股蝕骨鑽心的陰寒,仿佛被這水中浮現的哀婉虛影衝淡了一絲。
常一帆心頭剛掠過一絲微弱的僥幸,手腕上鬼繩的掙紮似乎也弱了幾分。
果然如此……
將作為信物的“遺物”,交給井底對應的屍骨,就是老水鎮任務的“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