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道！”齊飛立刻想到，隨後戴上手套拆開了王姐家油煙機的排煙管，年深日久，排煙管的風門沾滿了油汙已經合不上了，這就意味著從彆處排到煙道裡的氣體會反向灌到王姐家裡。
“那得排查這整幢樓的戶主了。”齊飛看著半敞開的風門說道。
“不知道店鋪那氣體來源排查得怎麼樣了？”鐘葵有意無意提醒著。
齊飛一麵加緊給吳珊秋打電話安排排查，一麵和鐘葵一起回到了資源回收站。
在店鋪裡，檢測人員還在頂著高溫查找氣體的來源。
“怎麼樣？找到了嗎?”齊飛汗涔涔地焦急問著。
然而檢測人員卻困惑道：“奇怪了，這個氣體好像沒有具體的泄露源，它就像是從所有地方滲透出來的一樣，彌散型的……”
正說著，鐘葵沒有戴麵罩就走進了店鋪。
齊飛趕忙拿著護具去追：“你乾嘛呢，那可是硫化氫！”
但是鐘葵卻仔細聞著這氣味：“和那個不大一樣。”
齊飛沒顧上問她在說什麼，先把她拉出了臭氣熏天的店鋪：“你在乾什麼?”
“這裡的味道，和王姐煙管裡的味道不一樣。”鐘葵說道。
“你確定是屍臭嗎？”齊飛湊近了小聲問道。
鐘葵瞥了他一眼：“這是刻進我dna的味道，我不會弄錯。隻不過，這個回收站的味道不太像人的屍臭，嗯，或者說，有時候聞起來像，有時候不像。這也是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怎麼說呢，半人半獸。”
齊飛聽了啞然失笑：“這，怎麼從鬼片變成奇幻片了？”
鐘葵可不覺得好笑：“隻要成了屍體，怎麼混合，都是可以的，不是嗎？和做菜一個道理。”
“額，你是說碎屍？咱能不要拿做菜當類比嗎？”齊飛無語道。
鐘葵終於接過了齊飛手中的護具，戴好了之後重新回到了廢品回收站裡麵，四處看著，從前門繞到了後門，往裡就是盛家居住的地方，吃住在廢品回收站，環境可見一斑。
其中一個臥室還留著嬰兒奶瓶、尿布之類的東西，看樣子是黃瑞芬和孩子住的地方。
“帶著孩子回娘家，奶粉和奶瓶都不帶嗎？”鐘葵一麵看著一麵說。
臥室的外麵就是一個簡易的廚房，一個綠色的老冰箱放在那裡。
齊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曾經經曆過一個案子，受害人的被分屍後就是藏在這樣一個綠色的冰箱。
出於經驗使然，他打開了冰箱的門，翻找了一下，都是些家常食材，這倒是讓他鬆了口氣。
不過，一旁的鐘葵卻有不一樣的發現：“這家人是有多喜歡吃內臟？這些東西速凍過之後可不算好吃。”
齊飛差點忘記了，鐘葵是個隱藏的做菜高手，她說的是放在速凍格裡的一些豬內臟，看起來應該是豬肺豬大腸之類的，因為他剛才已經看過還留在塑料袋上的小票，再加上一些特征上的初步判斷，他基本可以確定這不是人體的器官。
鐘葵似乎也認定這是豬的內臟，隻不過對於這種儲存方式感到奇怪，另外她看了一眼那張小票：“看來他們隻凍了一部分，買的可夠多的，不止這些呢。”
經她一提醒，齊飛也注意到了，這張超市小票上打的豬肺、豬肝、豬大腸之類的，加起來有二十斤。
“這是要開鹵味店嗎？”鐘葵不無懷疑地說道。
齊飛若有所思，喃喃著鐘葵先前說的那句話：“半人半獸……”那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越加濃烈，他忽然有了種想法，隨後返回了回收站的鋪子，那些被已經壓縮好打包碼得整整齊齊的硬紙板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拿了美工刀割開了打包的繩，把壓得嚴嚴實實的硬紙板一張一張地翻開來。
沒翻了幾張，就發現了異樣，隨著硬紙板被掀開，那股惡臭一下子在房間裡爆炸開來，即便帶著防護麵罩也難以抵擋那氣味的侵襲。
這些硬紙板表麵看和普通廢品沒有差彆，但是隨著齊飛翻開折疊的部分，大片黑色的汙漬出現在所有人麵前，還有已經被壓成膜狀的內臟碎片，看來那些沒有放進冰箱的豬內臟被找到了。
發動所有人的力量終於把碼在三麵牆的廢品翻了個遍，都是在隱蔽的地方塞了這些內臟，在高溫悶熱的天氣裡不斷地腐爛，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齊飛看著這大灘大灘的汙漬，喃喃著：“難怪找不到臭味的來源，這整個屋子都成了源頭。”
“飛哥，你給的活兒可都挺費神。”小陶一看到齊飛到法醫室，就立刻說道，“上次那個蛇島的事沒少花我時間，這次又成了垃圾佬了。”
“隻能說作案手法太惡心了，這也不賴我。”齊飛苦笑道，“怎麼樣？我們帶來的那些汙漬都檢驗過了嗎？”
“你猜我昨天有沒有睡？嗯，熬了個通宵，都檢測過了，證實都是屬於豬的不同內臟。”小陶說道。
“主要最近天氣熱，也沒看到多少蒼蠅，不然早就發現這些東西了。”齊飛有些懊惱。
小陶卻覺得很正常：“最近高溫天，一般40攝氏度意義上的溫度會讓蠅類孵化能力下降8090，所有因素都湊巧了。這家人挺有意思，正常人家都是給家裡除臭的，這家怎麼是反過來的，唯恐家裡不夠臭似的。”
“嗯，這得問問這家女主人了。”齊飛冷冷說道。
那張寫滿了豬內臟的超市小票放到了張迎娣的麵前。
“這是我們在你家冰箱找到的，這些東西是你買的嗎？”齊飛問。
張迎娣拿著小票茫然地搖了搖頭：“這是啥？豬什麼？我不怎麼識字。”
“你家冰箱的速凍格裡放了很多豬內臟，這個是我在塑料袋上發現的超市小票，你不會不記得這件事吧？”齊飛無不懷疑地問著。
張迎娣一聽才想起來：“你說那些東西，那是我放在速凍裡的，那天我看不知道誰塞在角落裡了，這些東西大熱天的容易壞，就趕忙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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