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曉是個知進退的人,李四麟雖然一直沒有抬頭,像個吃貨一般的埋頭苦乾。
可李四麟是什麼人,天下間二十歲出頭接近宗師的唯一,遠距離你要是拿著狙擊槍他肯定察覺不到殺氣,可這麼近他要是再感覺不到那就是個純廢物了。
範曉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馬上開始找補,
“小四爺,你看你這話說的,我們怎麼敢,天下都是饑荒我們這活也不多,怎麼也得有個生計。”
這是開始叫苦了,連打帶消挺熟練啊。
“偷摸養點兔子,兔肉賣錢給那些小娃娃買點肥肉片吃,我們大人實在是饞的不行才吃點兔頭,您就開開眼,就當沒看見。”
李四麟笑嗬嗬的抬起頭,從兜裡拿出個手帕擦了擦嘴,
“明天給我送點過來,就要兔頭就行。”
範曉心中歎了一口氣,這就是官家啊,棒子砸的夠狠,可李四麟接下來的這句話讓他欣喜萬分,
“軋鋼廠那邊蓋了家屬樓,聽說有點零活,雖然不多吧,但也夠點嚼古,去了找段廠長直接提我的名字就行。”
“還有,京鋼那邊也過去問問,多多少少能乾點,對了公用局找朱光岩。”
嘶,範曉真的是有些驚了,心中更是欣喜萬分。
軋鋼廠是東城最大的單位,手裡漏點就不少,京鋼更不用說了。
最大的驚喜就是公用局,要知道整個四九城雇傭臨時工最多的就那麼幾個地方。
車站、糧庫,但這兩加起來也不如公用局啊。
什麼電力水利,環衛,交通,乃至路政,都是公用局的管轄範圍。
他這下是真的激動了,
“小四爺,要不我給您磕一個吧。”
雖然這有點玩笑話,但他還是真心的,川人能吃苦,要是盛世怎麼著都能賺點吃喝,可現在真的算不上盛世。
有點零散的活本地人都搶走了,哪輪得到他們,這種事你再能乾也白扯。
誰家沒有幾個親戚需要照顧啊。
“滾蛋吧,告訴斧子我黃叔要是掉了一根毛,京城就得少十個川人。”
範曉嘿嘿笑了,他知道李四麟的意思,雖然這話不好聽但也隻是玩笑。
“範曉,我今天來不是吃兔頭的,問你一個人,華彩兒你認識嗎,東內的房子你們修的?”
聽到這個名字,範曉居然後退了一下,雖然極其輕微,但李四麟一眼就看出來了。
但他沒說話,隻是這麼靜靜的看著範曉,看他怎麼做了。
他臉上露出了一絲難以言明的態度,隨後起身關了門。
“小四爺,出事了對不對。”
李四麟是吃爽了,這兔頭麻辣鮮香,這時候抽根煙是最爽的,他沒說話隻是點燃了一根香煙,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範曉。
範曉深呼一口氣,
“小四爺,給我一根煙,我好多年沒抽了。”
李四麟甩過去一根煙,範曉點燃後狠狠的吸了一口,這才說出往事。
那房子是二十年前蓋的,當初還真的是範曉修的,那是範曉第一次帶人乾活。
“小四爺發沒發現那房子不對勁。”
“嗯,是有些奇怪,房子裡缺角,沒樹!”
對,就是這個,京城不管是蓋四合院還是小獨院都是有講究的,講究一個方方正正。
那院子方向不對,房子缺角,沒有影壁牆,還有點斜歪,很彆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