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王林那雙仿佛能洞穿一切的、冰冷而銳利的眼眸，李慕婉的心，不受控製地漏跳了一拍。
她下意識地想要回避這個問題，但她知道，在王林麵前，任何的謊言和借口，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李慕婉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整理了一下思緒，儘量用一種平淡的、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語氣說道，“我與他，隻是……暫時同行罷了。”
“同行？”王林的聲音，依舊是那般平淡，卻讓李慕婉感覺到了一股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壓力，“孤男寡女，共闖萬魂窟這等絕地，隻是……‘同行’？”
他雖然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但李慕婉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又冷了幾分。
“我們……定下了賭約。”李慕婉最終還是選擇將“賭約”之事，和盤托出。當然，她巧妙地隱去了賭注中那些曖昧不清的條款，隻說是比試誰能在一年之內，獲得更多的寶物積分。
“賭約？”王林聽完，那雙冰冷的眼眸之中，第一次，閃過了一絲極其微弱的、仿佛是……譏諷的波瀾，“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他一眼便看穿了夜無殤那看似公平的賭約之下，所隱藏的、那份想要將李慕婉牢牢捆綁在身邊的……險惡用心。
李慕婉聞言，心中竟沒來由地，生出了一絲……心虛？仿佛自己做了什麼錯事，被長輩抓包了一般。
“這不關你的事！”她有些惱羞成怒地說道，“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自有分寸！”
“分寸？”王林看著她，緩緩地，向她走近了一步。
那股獨屬於他的、冰冷而強大的氣息，瞬間將她籠罩。李慕婉下意識地便想後退，卻發現自己的腳，仿佛被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你的分寸，就是戴著他送的簪子，與他共闖絕地，甚至……差點被這區區一隻魔獸的怨念所侵？”王林的聲音，依舊平淡，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狠狠地紮在李慕婉的心上。
他竟然……連她發間的簪子都注意到了？！
李慕婉隻覺得自己的臉頰火辣辣地發燙，她下意識地便想將那支孔雀翎羽玉簪取下，但手伸到一半，卻又……停住了。
不知為何，她不想……在他麵前，示弱。
“我說了，這不關你的事！”李慕婉梗著脖子，倔強地迎上他的目光，“你憑什麼管我？！你又是我的誰？！”
她這話，帶著幾分賭氣的成分，脫口而出。
然而，當她看到王林那雙冰冷的眼眸，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似乎……瞬間黯淡了下去，那其中，仿佛有一閃而過的、深深的……刺痛與……落寞。
李慕婉的心，猛地一揪。
她……她是不是……說錯話了？
就在她心中升起一絲悔意，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來彌補之時，王林卻已經轉過了身。
他沒有再看她，隻是留給了她一個孤高而落寞的背影。
“你說的對。”他的聲音，恢複了最初的冰冷與疏離，“這……確實不關我的事。”
“你走吧。”
“什麼？”李慕婉微微一愣。
“離開萬魂窟。”王林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此地，不適合你。我會在這裡，為你清出一條路，護你……安全離開。”
他說得理所當然，仿佛這隻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李慕婉卻聽出了他話語之下，那份不容置喙的、霸道的……保護。
他這是……要趕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