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故人一諾守萬古,丹心相照覓歸途_慕君遙:仙塵劫裡覓知音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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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2章 故人一諾守萬古,丹心相照覓歸途(1 / 1)

在李慕婉那浩瀚無垠,卻又因兩位絕世丹道巨擘的重逢而充滿了無儘感慨的識海世界之內,隨著裘千愁那充滿了“悔恨”與“滄桑”的過往,如同一幅血色的畫卷,緩緩地鋪陳開來,那份因“道不同”而產生的、隔絕了數十萬年之久的冰冷與對立,也終於徹底地消融了。

剩下的,隻有那同出一源的“丹心”共鳴,以及那早已被歲月磨平了棱角,卻依舊深藏於靈魂最深處的……師門情誼。

司徒南靜靜地聽著,他那雙同樣是充滿了滄桑的眼眸之中,沒有了之前的任何譏諷與審判,隻有一片化不開的複雜與……歎息。他看著眼前這個雖然早已墮入魔途,滿身罪孽,但其內心深處,卻依舊保留著一絲對“過去”的眷戀與悔恨的“師弟”,那顆早已因看破生死而變得古井無波的“不滅”之心,在這一刻,也悄然地,柔軟了下來。

他緩緩地端起那由李慕婉以混沌青蓮之力,悄然凝聚而成的蓮葉茶盞,輕抿了一口那蘊含著無上生機的“茶湯”,那虛幻的魂體,似乎也因此而凝實了些許。

“千愁,”他的聲音,不再有之前的鋒芒畢露,而是多了一絲獨屬於“師兄”的溫和與關切,“既然你早已幡然悔悟,又為何會選擇留在這紅塵萬丈,是非不斷的天寶閣,當一個看似與世無爭的守門人?以你如今的修為,這天地之大,又有何處去不得?為何要將自己,禁錮於此地,一守便是……十萬年?”

這同樣是困擾了李慕婉許久的疑問。她一邊極其恭敬地為兩位前輩,再次續上“茶水”,一邊也支起了耳朵,那雙明亮的眼眸之中,充滿了好奇。

裘千愁聞言,那張總是充滿了“瘋狂”與“偏執”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充滿了“自嘲”的苦笑。他看了一眼身旁那朵充滿了創世與生命氣息的七瓣青蓮,又看了一眼那正襟危坐,氣質空靈的李慕婉,那渾濁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誰也看不懂的欣慰與……釋然。

“師兄有所不知。”他的聲音,充滿了無儘的感慨,“當年,我因心魔反噬,道心破碎,淪為隻知殺戮的魔物,在那無儘的星海深處,渾渾噩噩地遊蕩了數千年。若非僥幸突破至嬰變之境,尋回了一絲清明,恐怕早已徹底地迷失在了那無儘的黑暗之中。”

“而在我恢複神智之後,我便開始,瘋狂地尋找,能壓製我體內魔性,修補我破碎道心的方法。我踏遍了諸天萬界,拜訪了無數隱世不出的上古道統,卻……始終一無所獲。直到……十萬年前,我無意間,流落至此地。”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這識海的壁壘,看到了那座流光溢彩的琉璃寶塔,那渾濁的眼眸之中,第一次浮現出了一抹真正的、發自靈魂深處的……親近與……眷戀。

“當我第一眼,看到這座寶塔之時,我便感覺到了一股,來自於血脈,不,是來自於‘丹道’本源的強烈共鳴!那感覺,就如同漂泊了萬古歲月的遊子,終於找到了回家的路!”

“我雖然不知此塔究竟是何來曆,但我卻能清晰地感知到,在那寶塔的最深處,沉睡著一縷與您,同出一源的……神識烙印!我當時便猜測,此物,定然是您在我二人分道揚鑣之後,所親手煉製的本命至寶!”

“隻是……”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深深的惋惜,“我能感覺到,它……受了極重的傷。它的器魂,早已破碎,散落於天地之間,不知所蹤。而它的本體,也因為失去了器魂的滋養,其上所烙印的‘不滅’法則,正在以一種極其緩慢,卻又不可逆轉的速度,緩緩地消散。”

“我當時便想,師兄您一生行事,光明磊落,頂天立地,乃是真正的丹道巨擘。您的本命至寶,又豈能在這紅塵之中,蒙塵,乃至……徹底凋零?”

“於是,我便留了下來。”

他的聲音,變得無比的平淡,仿佛隻是在陳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

“我以‘守門人’的身份,加入了這天寶閣。一來,是為了能借助此塔那精純的‘聚魂’之力,來壓製我體內的魔性,洗滌我身上的罪孽。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司徒南那虛幻的殘魂之上,那雙渾濁的眼眸之中,充滿了無儘的真誠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我是想……替您,守護它。”

“這些年來,我一邊暗中借助此塔的力量,療愈道傷。一邊,也曾數次出手,為天寶閣抵擋住了那些同樣是覬覦此塔的宵小之輩的惡意攻擊,這才勉強保持了它的完整。”

“我甚至,還曾暗中,以我們師門那早已失傳的‘九轉還陽’秘法,試圖去修複它那早已瀕臨破碎的本源。隻可惜……”

他長長地,長長地,歎了口氣,那聲音之中,充滿了無儘的無奈與惋惜。

“沒有了器魂的指引,所有的修複,都不過是杯水車薪,治標不治本罷了。我能做的,也僅僅隻是,延緩它徹底凋零的速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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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南靜靜地聽著,他那雙同樣是充滿了滄桑的眼眸之中,早已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當年,因一場意外而遺失的本命至寶,竟會被眼前這個自己一直以為早已“無可救藥”的師弟,以這樣一種充滿了“偏執”與“犧牲”的方式,默默地守護了……整整十萬年!

這份情誼,太過沉重!也太過……熾熱!

讓他那顆早已看破了生死的“不滅”之心,在這一刻,也感到了一陣陣的……滾燙!

而一旁,一直都在安靜地“旁聽”的李慕婉,在聽完了這充滿了“宿命”與“守護”的萬古秘聞之後,那顆聰慧的腦袋,也終於將所有的線索,都徹底地串聯在了一起!

她終於明白,為何裘千愁前輩,在看到自己的“混沌青蓮”之後,會如此的失態!

她也終於明白,為何這座天寶閣的主人,會對她如此的“另眼相待”!

原來……

這一切的背後,都早已被一雙無形的、充滿了“因果”與“宿命”的大手,給……安排得明明白白!

“師兄,”裘千愁的聲音,將司徒南從那巨大的震驚與感慨之中,拉回了現實,“如今,您既然已經歸來。那這座寶塔,也該……物歸原主了。”

他說著,便再也沒有任何的猶豫!他那乾枯瘦小的魂體之上,一股充滿了“丹道”與“掌控”之意的浩瀚神念,轟然爆發!他竟是要以自己那嬰變後期大圓滿的無上修為,強行地調動整座“萬魂聚魄琉璃盞”的本源之力,來為司徒南那早已瀕臨潰散的殘魂,進行……最直接,也最霸道的……灌頂!

“千愁!不可!”司徒南見狀,臉色劇變!他知道以裘千愁如今的狀態,強行調動此塔的本源,其自身也必將承受難以想象的巨大反噬!

然而,已經晚了。

“嗡——!!!!!”

整個識海世界,都為之劇烈一震!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精純,也更加浩瀚的、充滿了“聚魂”與“滋養”之意的七彩琉璃神光,便如同決堤的九天銀河,從那四麵八方,瘋狂地向著司徒南那虛幻的殘魂,倒灌而去!

司徒南隻覺得自己的魂體,在接觸到那股神光的瞬間,便如同乾涸了億萬年的河床,終於迎來了第一場甘霖!那本已瀕臨潰散的魂體,竟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凝實,飽滿!其上那一道道充滿了“不滅”法則的魔紋,也變得愈發的清晰與……玄奧!

雖然,這股力量,對於他那早已傷及了本源的道傷而言,依舊是杯水車薪。但……卻也足以讓他的這縷殘魂,在接下來的數百年之內,再無徹底消散的後顧之憂!為他,也為李慕婉,贏得了無比寶貴的……喘息時間!

而裘千愁在做完這一切之後,他那本就乾枯瘦小的魂體,也變得更加的虛幻與透明,仿佛隨時都有可能,隨風而逝。但他那張總是充滿了“瘋狂”與“偏執”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充滿了“釋然”與“解脫”的……燦爛笑容。

“師兄……”

“這……便算是我,替當年那個,不懂事的裘千愁……”

“還給您的……第一份……利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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