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說話的時候,就感覺縫紉工那邊有個中年大姐一邊操作機器一邊看她,何天假裝沒看見。
何雙紅沒能達到目的,自覺無趣的走開了。
服裝廠附近還有一家鞋廠,何雙紅來的時間長,早就跟附近廠子裡不少人都熟悉了。
休息天她跟幾個小姐妹,出門又遇上鞋廠幾個小夥子,一群人有說有笑的往公交站走。
窮遊富遊都不如少年遊,兜裡錢不多,但是他們能出去逛逛,喝個葡京奶茶,吃一份肉夾饃,逛逛三福,就很滿意了。
何天雖然休息,還是到廠裡去幫忙。
裁剪工周圍全是碎布頭需要收拾,縫紉工那也有一堆零散活兒可以搭把手。
何天用慘兮兮的身世加上老實勤快的性格,很快拜了兩位師父,獲得在旁邊協助觀察,時不時還能得到兩句指點的資格。
一個多月後,她就能用碎布頭在縫紉機上練走線,還做了兩個頭花,送給這些大工們。
服裝廠老板看何天竟然會用縫紉機,饒有興味的過來看了一圈,見沒浪費工料,就沒說什麼。
乾了兩個月,何天拿到的一千塊錢工資都存了起來,之前帶出來的二百,除了路費花了六十多塊,買生活用品花了五十,兜裡還剩大幾十塊錢。
女孩子都喜歡買零食,何天愣是一塊糖都沒買過,全靠廠裡大鍋飯。
第二個月發工資的時候,何天等人都散了,才找到老板。
“老板,大工的活兒我都會,我看見牆角還有一台機器空著,能不能給我用,我做得慢,您少給點工錢也行,您放心,要是有浪費,您儘管從我工資裡扣。”
老板顯然早有這個想法,隻是他更希望何天主動開口,他好占據討價還價的主動權,還不得罪其他大工。
“唔,那個機器很久沒人用了,等我哪天有空拾掇一下,彆的再說吧!”
何天一聽這話就知道老板是答應了。
果然,傍晚老板就興衝衝的把角落的機器拿出來擦洗上油保養。
年輕小工出來打熱水,看到這一幕,都投去好奇的目光。
廠裡做飯的人是老板的丈母娘,做完飯就順手燒一大鍋熱水,姑娘們洗漱用的熱水都從這裡打。
一開始大家都不以為意,等看到小小年紀的何天跟一群大工坐在一起操作機器,小姑娘們,尤其是何雙紅,立馬不乾了。
議論紛紛都是小事,當麵酸的也不少,何雙紅更是指著何天罵她忘恩負義。
何天掀起眼皮瞅一眼何雙紅。
“你拿多少錢回家,我就拿多少錢回家,你跟鞋廠那個黃毛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大喜叔和嬸子。”
一句話就把何雙紅所有埋怨堵了回去。
周圍姑娘們臉色五彩紛呈,年輕哪有不躁動的,這裡是城郊,很多私人家辦的廠,十幾二十歲的年輕男女紮堆,沒有點粉色泡泡才不正常。
何雙紅憋的臉頰通紅,恨恨的轉身回她的工作台上去了。
第三個月,何天的工資從雞零狗碎的五百塊錢,變成跟大工一樣底薪加上按件計算的三千二百八十塊錢。
老板一開始還想像之前一樣,隻給五百,押一部分工資。
大工都是大齡或者已婚女性,不好糊弄,而且是技術工,有話語權,人家不吃老板那一套,每月該多少工資,一分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