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榮追著何天抽打,何天矮身從何光榮胳膊下麵鑽過去,緊接著就摸到了熱水壺。
“彆彆彆,不能再打了,二丫,彆扔!”
何天舉著手中的熱水瓶,何光榮舉著皮帶,雙方對峙,隻有何光榮氣喘籲籲。
他已經揮舞皮帶二十幾下了,何天滑不溜丟,一下沒挨著,倒是把他累夠嗆。
“你閃開,今兒我不把她腿打斷,我是她老子!”
何天一聽,這就沒得商量了,撒手就把熱水壺扔過去,擦過何光榮的耳朵砸在牆上。
何光榮現在是騎虎難下,他隻是想打一頓何天,彰顯父權。
但是何天不願意給這個台階,她憑什麼要忍!
“媽,我回來了!”
何耀祖推門進來就開始甩書包,書包沒落地呢,就被人順著袋子連人帶包拎了過去。
何天一把掐在何耀祖脖子上,何耀祖頓時像是被割斷氣管的雞,拚命掙紮,卻吸不進去氣。
“耀祖,二丫你給我住手,耀祖耀祖,放開,彆打了彆打了……”
張來利被激發母性,搶奪兒子未果,轉臉直奔源頭,奪過何光榮手裡的皮帶扔在地上。
何天跟何光榮對視,鬆開手,何耀祖像是瀕死的魚終於有了水,大口喘氣兒。
張來利嚇的魂不附體,抱著兒子嗚嗚哭。
何光榮臉色鐵青。
看似凶險的事兒,其實隻發生在兩三分鐘內,等到左鄰右舍過來探頭探腦的時候,家裡已經安靜下來。
隻有張來利的哭聲,突兀又尖銳。
“來利啊,這是咋啦?發生什麼事兒了?”
何天清了清嗓子,揚聲說道:
“嬸子,我媽被我弟氣著了,小孩子調皮,正挨揍呢!”
這話說的,可信度比較高,很快左右都被勸退。
等圍觀者散了,何光榮一腳踏在香煙屁股上,腳尖旋轉。
“明天就找人把她嫁出去,不管多少彩禮,也不管什麼人家,這個禍害,不能留在家裡了。”
這話也就聽聽,真不在乎彩禮,怎麼可能。
兩口子看著兒子紅腫的脖子,再看何天,眼睛裡都帶著仇視。
為了彌補何耀祖,晚上給他吃的是開水泡鈣奶餅乾,何天是沒有份兒了。
不過她並不在乎。
為了趁熱打鐵,何天第二天一早就去水杉胡同找沈大娘。
剛到院門口,就看見關超準備出門。
何天衝對方點點頭,沒說話。
關超一見到何天,就走不動路了,原本打算出去的步伐,調轉方向,往家裡走。
到家就請老娘去隔壁問問小何姑娘是什麼情況。
知子莫若母,老太太斜眼看他,輕笑道:
“喲喲,人家小何丫頭來找老沈,跟你啥關係啊?”
關超輕咳一聲,不樂意被母親取笑。
“媽~你就去幫我看看吧!”
老太太聞言,笑嘻嘻的起身,拎著正在做的千層底,往老沈家那邊去。
關超在屋子裡來回踱步,想儘快得到第一手消息。
沈大娘見到何天過來很是開心。
“小何啊,聽你的,老周這兩天都能睡一會兒了。”
何天抿唇笑。
“那就好。”
“吃飯了沒?來我給你整點吃的。”
“我吃過了,大娘你彆忙,我有事兒請您幫忙。”
沈大娘一聽,來了精神。
“啥事兒你說,不是我吹,你大娘我能力雖然有限,但是我認識的人可不少,大家一起想想法子,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何天臉蛋紅了紅,鼓起勇氣把自家情況說了一遍。
沈大娘氣的夠嗆。
“你爸就是典型的賤骨頭,你奶遛你爸跟遛狗似的。
就他這樣的,你奶一輩子也不會給他一絲真心,需要吸他血的時候,叫兩聲好兒子,滴幾滴貓尿,不需要的時候,你爸連你大伯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你爹這把歲數活到豬身上了,自己拎不清,還拿自個兒孩子填補,真是蠢貨。”
“大娘,我知道,這個道理我爸未必不知道,但是他一心想求爺奶一個好臉色,誰也說不通他。
嫁女兒,換彩禮,當父母的正常做法,誰也不該指責什麼。
可是我大姐的情況就在這擺著,我不想走她的老路。”
沈大娘聞言,沉吟片刻。
“小何,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隻是有一點,我要先問清楚。
如果我給你介紹合適的小夥子,那你家那邊怎麼說?”
何天想了想。
“我想過了,彩禮就按照正常水準,讓人挑不出錯處就行了,不需要高彩禮。
現在國家鼓勵婚姻自由,我其實是自由的。”
“說得好!”
秦女士納鞋底的手沒停,已經從外麵走進來了。
“秦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