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醒來的時候,渾身酸痛,胳膊都抬不起來。
艱難掙紮半天,腦袋清醒不少,轉動眼珠子觀察許久,才發現自己睡在地上。
冰冷的地磚讓她冷的發抖。
艱難的爬起來,屋子很小,兩室一廳加上廁所衛生間,大概隻有五十多平方。
小小的廁所裡,在洗漱台上方牆上貼著一塊顏色暗淡的鏡子。
何天對著鏡子處理臉上的傷口。
按照記憶,她這是被家暴了。
何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原主,反正很割裂,而且陌生感告訴她,這樣的體驗應該不是第一次。
傷口處理好,家裡摔碎的東西都收拾了扔掉。
翻遍所有的兜,找出二十多塊錢。
何天去樓下菜市場,買了一把青菜,五塊錢肉絲,還有一小把麵條。
一路上看見她的人,都目露同情。
何天被家暴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有句老話說得好,愛都流向不缺愛的人。
童年經曆會讓一個人苦苦掙紮,卻一次次重蹈覆轍。
因為經曆會刻在一個人的基因裡,一代一代遺傳下去。
給自己煮了一碗肉絲麵,吃飽喝足,何天才開始考慮自己的境地。
她今年三十二歲,但是女兒已經十三歲了。
何天小時候每天麵對的就是爸爸在喝酒,爸爸在摔東西打媽媽,爸爸喝醉了在睡覺。
循環往複。
何天有個哥哥叫何軍,不堪忍受這樣的家庭,十六歲就出去打工,再也沒回來。
據說在南方發達城市入贅了,無從考證。
家裡生怕何天有樣學樣,早早就讓她輟學,也不許她跟人出去打工,在鎮上找了點活兒給何天乾,差不多十七八歲就給她相親,讓她嫁人。
十九歲生了個女兒,之後因為政策,何天做了結紮手術,不能再生了。
然後她就在重複母親年輕時候的生活。
今天是星期二,女兒住校,要星期五才回來。
何天洗了碗筷,又給自己洗漱一番,坐在巴掌大的飯廳椅子上。
晚上六點半,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讓何天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
抬頭就見男人房正利大馬金刀的走進來。
椅子也不好好坐,非要先踹一腳,歪歪扭扭的坐下。
端起桌上的杯子準備喝水之前,要先吐一口唾沫,兩步外就是垃圾桶,他不想走,直接吐在地上,還用鞋底踏一下。
房正利也沒想到,每天回來都會有溫度剛好的熱水,今天杯子竟然是空的。
房正利怒了,重重的把水杯砸在餐桌上。
“一天天在家啥也不乾,現在連一杯熱水也倒不明白,你這個吃白飯的廢物點心,活著除了汙染空氣浪費糧食,你跟死人有什麼區彆?
滾去給我做飯,瞎了,沒看見你男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