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一杠兩星神出鬼沒的,出現在她身邊,輕輕一推,帶著她繼續走到窗簾後麵。
“好久不見。”
男人壓低了嗓音。
何天隻想要露水情緣,不想長期維持不正當關係,因為她知道,天底下沒有絕對的秘密,她喜歡現在的生活,要是不想引發地震,最好斷絕一切關係。
“你是因為那次的事情,來道歉和道謝的嗎?”
男人沒想到何天竟然這麼說,沉默許久。
何天不願意繼續待著。
“要是沒話說,我就要回去了。”
男人趕緊又一步,擋住何天,從口袋裡拿出一遝照片遞過來。
“這是我讓人在江南拍到的。”
裡麵赫然是徐曉岩跟徐官平,兩人攬著肩的,親吻的,還有帶著孩子出門的。
何天第一次在照片上看到那個孩子。
果然很瘦,因為發育不好,腦袋很大,臉色灰暗,嘴唇發紫,在這個照相自帶磨皮美顏功能的相片裡,都能看出孩子黯淡無光。
“你想表達什麼?”
“這男人是你丈夫,但是他在外麵跟他養妹在一起,你還能忍嗎?”
何天把照片遞回去。
本來不想跟他深交,她至今連他的名字都沒記過,想了想,還是要解釋一遍。
“我出生在農村,家裡重男輕女,因為哥哥隻讀到初中畢業,我上高二那年,家裡死活不願意再出學費了,雖然我成績很好,但隻能輟學。
嫁到鎮上,全村人都羨慕,大多數像我這樣的女孩子,都出去打工,一個月能掙五六百已經算多的了。
但是我公婆給了六千八的彩禮,後來,家裡的生意都讓我經手,尤其是我生了四個孩子之後,每年家裡所有利潤都在我的卡上。
我孩子才出生,每個人名下都有一套市裡好地段的鋪子,租金都足夠他們一輩子衣食無憂。
我公婆已經看好了幼兒園,私立的雙語幼兒園,每學期學費兩千多。四個孩子就要一萬塊一學期。”
男人沉默了。
何天笑道:
“如果這一切讓我自己去打拚,估計也能得到,但那起碼要等我到四十歲左右,其中還要吃儘苦頭。
吃苦倒是其次,我的孩子們就要被扔在農村老家,當留守兒童,童年一塌糊塗,將來讀書也全都要將就。
我首先是一位母親,這兩種開局,我肯定要給我孩子選更好的,至於男人,我從沒放在心上。”
男人想說什麼,卻沒有立場。
何天搶在他前麵。
“現在,我的孩子們過得很好,我對現狀很滿意,隻要我不在意,就沒有任何人受到傷害。
可我要鬨起來,一切都土崩瓦解,我不願意,我的孩子們也不願意。
當初我幫你,也是因為你在街上幫過我,軍民一家親,我們算是互相幫助過的關係,就這樣吧!”
男人什麼都沒說,何天從窗簾的另一邊走出去,回房拿了年禮,去包廂裡解散員工。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九八年來臨。
這年徐官平又沒回來,大舅帶消息來,說徐官平自己開店,獨立做批發生意了。
徐泗和吳登月覺得有點欣慰,孩子終於懂事了,沒回來就沒回來吧。
但是何天收到了鎮上人給她帶的一封信。
信封裡幫幫硬,摸著像是照片。
何天撕開封口倒出來,還真是照片。
再仔細看照片內容,赫然是徐官平和徐曉岩的結婚證。
照片背後的字跡,一看就是徐曉岩的,語氣囂張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