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一個重磅炸彈,何天渾然未覺,塗了個滿意的口紅色號,抿了抿唇,這才起身,打理好頭發,最後選包包,然後選鞋子,最後才出門。
走的時候,何天回眸,給沈修明一個飛吻。
“親愛的,我爸媽永遠不會等著急,不會催促我,更不會不耐煩,無論多晚,他們都能接我,無論多久,他們都會等我的,你就放心吧!
要是你願意,他們也會這樣對你,是你太緊張了。”
說完,何天開門走了。
沈修明說他不去,何天就沒有再勉強,也沒有邀請第二次。
雖然沈修明篤定自己肯定不會去,但是何天沒有再邀請,讓他竟然有點失落。
客廳打掃完,沈修明把梳妝台給收拾了,順手把臥室還有書房也都擦了一遍。
看見玻璃櫃子裡,那許久未動的日記本,沈修明擦玻璃的手頓了一下,又繼續乾活。
等活兒都乾完了,沈修明學著何天的樣子,癱坐在她最喜歡的沙發位置上,將沙發改成躺椅模式,看著陽台外麵的天空。
滴水觀音的大葉子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以天空為背景,葉子的形狀宛如層巒疊嶂的山脈,因為光影效果,隻看得見天空的藍,葉子的顏色已經看不到了。
微風吹過,葉片輕擺,沈修明的心情也跟著蕩漾起來。
不知怎的,何天走的時候那幾句話,在他腦海裡不停回響,不受控製。
他從小就被教訓不要給人添麻煩,早就學會了一切靠自己,難道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嗎?
房子車子彩禮錢,他全都靠自己賺到了,這在他心裡,其實算是很值得驕傲的事情了。
以前聽公司本地小夥子說家裡什麼都有爸媽準備好,他總覺得不真實,不可信,可是看看何天。
沈修明心裡堵得慌。
在沙發縫隙裡,沈修明摸到何天按摩手指關節的四爪滾珠。
上麵還有她護手精油的香味。
沈修明捏在手裡,小心翼翼嘗試著在自己的手指關節上滾動,隻滾動兩下,就怕給撐大了讓何天不高興。
很快摘下來,隻拿在手裡把玩。
一個人的時間過的真慢,沈修明看著滴水觀音的葉子,鬼使神差的,起來找了何天用慣了的噴水壺還有抹布,學著何天的樣子,壓水,打開開關噴水,澆透了之後,檢查枯枝敗葉,及時修剪,然後將每一片葉子的正反麵都擦乾淨。
看著生機勃勃的花花草草,沈修明仿佛看見了何天鮮活的臉龐。
何天說的沒錯,他的確是個固執的老學究,是一台發條永遠精準的機械。
他哐當哐當按自己製定的節奏,十年如一日的運行時,何天就像個鮮活生動的妖精,在他的生活裡,妖嬈綻放,讓人羨慕。
以前他總覺得這些事情枯燥且浪費時間,不如多琢磨琢磨工作,多賺點錢。
沒想到如今,做起來,似乎也很有滿足感。
從內而外生出的滿足,跟外界升職加薪帶來的感覺是不一樣了。
一個人在家的午後,沈修明處理了一部分工作,又打開新聞,看行業消息,再看行業成功新案例,研究一番股票基金。
結果一看手表,才下午兩點。
明明以前時間過得很快。
沈修明給自己做了頓午飯,想著晚上何天可能會回來吃飯,按照她的習慣,她喜歡有湯湯水水的晚餐,那就還是煮小餛飩,到時候給自己也煮一碗,下午這頓就要吃多一點,小餛飩不頂餓。
一直到晚上七點,何天才推門回家,推門的時候正在打電話。
“好,我已經開門到家了,嗯,沈修明也回來了,放心吧,我給他拿了晚飯,不用操心,你們回去吧,回去的時候慢一點,走東門,南門不是在搶修擋著路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