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何天又想起自己這段時間寫的稿子。
“還有我寫了不少文稿,本來就打算寄出去投,南方文學是可以給稿費的,我準備明天就把稿子寄出去,到時候我們兩個人都有收入,怎麼也能養得起孩子了。”
周震鼻子發酸,喉嚨哽住,張嘴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好!”
一股氣流,嗬進何天耳朵,讓她覺得酥麻難耐。
忍不住往男人懷裡縮了縮,周震抱著人回屋。
在孕晚期的時候,何天這一年多寫的一篇篇文章紛紛寄出去了。
特彆是她已經寫了十七萬字的小說,寄出去之後,就收到強烈反響。
第一個月,被錄用了二十七篇短篇,還有長篇連載,拿到稿費七十五塊錢。
何天自己留了二十五塊,五十交給周震。
周震不想要。
“你給我的黃金項圈都被我換錢了,暫時夠用。
這些是你的辛苦錢,自己留著。”
何天也不推辭,笑著收起來。
“要是需要的時候,再來找我拿!”
周震點頭應下,家裡洗衣做飯打掃衛生的活兒,他全包了。
包括給大肚子的何天洗澡洗頭剪指甲。
第二個月,何天收到一百二十五元稿費,還有編輯部寄來的厚厚一遝讀者來信。
這年頭,每個刊物上都有信箱地址,每個人讀了一篇文章,有了自己的想法,都可以給編輯部寫信,有給作者的,也有給編輯部的,還有的單純分享自己的看法。
何天看著來自五湖四海,不同的人群,不同年齡性彆和工種,對這本小說的感悟,何天受益良多。
特彆是有不少讀者,跟主角有類似的經曆,還在信件中重點描述自己當初的感受,和如今回首往事的心路曆程。
這些都成了何天繼續創作的重要素材。
在孕晚期,攢了三百多塊錢,周震實在沒扛住,找何天拿了三百塊。
拿錢的時候,周震眼眶都紅了。
何天握筆的手指指關節處,一個厚厚的老繭。
用完的鋼筆墨水瓶洗乾淨後,在窗台上擺了兩排。
有的被何天拿來插花,冬天萬物蕭條的時候,可以給室內增加一點色彩。
有的被左右鄰居要去,停電的時候,可以把蠟燭固定在上麵,不用擔心倒下。
在農村這也是個好東西,可以做成煤油燈,比蠟燭省錢,但是晚上點煤油燈,鼻孔都是黑煙。
此時在陽光下,一排玻璃瓶子折射出漂亮的光芒,照在室內,一個壯碩的男人,摟著柔美挺著孕肚的妻子。
何天突然覺得一陣窘迫。
“那個,你要不放開我?”
“怎麼了?”
“嘶~”
何天皺眉,捂著肚子,恥骨疼的像是被人重錘了幾下,同時肚子也開始下墜疼。
“怎麼了?”
“我,我肚子疼。”
“走,去醫院,預產期不是還有幾天麼?”
何天疼的說不出話,周震早就把待產包準備好了,這會兒拎著就走。
經過鄰居家,還讓人捎話給何天的好友,隊長的妻子王淑英。
何天不想跟孫紅霞相處,怕消耗婆媳麵子情,已經跟王淑英說好了,給她十塊錢,王淑英幫忙照顧月子,何天這邊供三頓飯。
其實比起普通人家,何天手裡已經很寬裕了。
就是周震心裡落差大,這個需要他自己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