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被人摔在路邊,誰見了都能踢一腳的小東西,哪怕被人撿回去了,也容易產生或者經常回憶,或者瘋狂彌補,或者也嘗試著暴力對待。
賣慘,可憐,和回到過去,無論哪一種,都不是何天想要的。
她在周震麵前的姿態就是我很好,很單純,很珍貴,隻因為我是我,所以你喜歡,你想對我好,隻是因為我值得,沒有任何彆的理由。
忐忑的等了一周,周震帶話給何天。
語氣雲淡風輕。
“去運城的人回來了,他們說一年多以前,何家倆兒子紛紛下崗,兒媳婦在家鬨著要離婚,何家兩老急眼了,才想著找閨女。
不過沒多久,那倆兒子都在外資企業找到工作了,收入還行,家裡生活穩定。
加上我媽比較凶,說話重了點,兩老就消停了,現在在家帶孫子上學呢!”
何天有點疑惑,真的是這樣嗎?
不過既然何家不準備再找她麻煩了,那她也不用多此一舉。
隻是可惜了,何大成這樣打老婆打孩子,賣女兒,在外唯唯諾諾,在家重拳出擊的人,竟然也能過的這麼好。
實在讓人意難平。
夏天的夜晚,何天想起何大成,腦子裡浮現的全是他的暴躁。
大過年因為餃子淡了點,蒜醬沒有放醋,把一整桌年夜飯砸的七零八落,還把離得近的全打一頓。
“天熱,你彆挨我這麼近。”
何天隻覺得越來越熱,從思緒中回轉,才發現身邊的大火爐簡直快把她融化了。
周震輕哼一聲。
“我說空調溫度打低一點,你總說冷,現在又嫌熱,我看你是在嫌棄我!”
何天推開男人的胸膛。
“你懂什麼,老夫老妻的,就是要保持適當的距離,距離產生美。”
周震深以為然。
“沒錯,你說的對,我們最適當的距離就是負的十九點七厘米。”
何天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就先體驗了一下。
“怎麼樣,是不是這個適當的距離,最美~”
何天無語。
哪裡還有什麼閒工夫思考何大成,管他去死。
沒有了何大成打頭陣,何薇壓根就找不到何天,連一根頭發絲都摸不著,這個結果讓她很瘋狂。
她開始瘋狂搜集何天的信息,整個人的狀態,在不知情的人看來像是何天的狂熱粉。
她盼著收集到何天的負麵新聞,然而讓她失望了。
何天的名氣很穩定,出版了五篇長篇小說,刊登了七八十篇短文,加入了作家協會,又有文章入選中學生語文課本。
何天越好何薇越顛,最後自己孩子都受不了她。
丈夫早就下崗,雖然又另外在彆的單位找了個工作,但是效益不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男人無所事事的時候,不是在上進就是在學壞。
沒多久,就有女人找上門,何薇被惡心壞了,轉頭開始鬥小三。
總之,她算計了何天一把,何天略微出手還擊,她就再也沒爬起來過,日子過的一塌糊塗。
垂垂老矣的時候,周震帶著何天去海島旅居。
“咱們能出海打魚嗎?”
周震默然。
“問你話呢!”
“我在想應該跟你說實話,還是跟你說讓你開心的話。”
何天翻了翻白眼。
“這是什麼話!我是那不講理,隻喜歡聽好話的人嗎?”
周震嬉皮笑臉。
“是我想讓你天天開心。”
何天輕哼一聲。
“彆想糊弄我,快說。”
周震點頭。
“要出海打魚,都要挑時間段,有時候是上午,有時候是晚上,辛苦的很,打魚的船上又臟又腥臭,衝洗的再乾淨,也擋不住有死魚爛蝦殘留在縫隙裡,你吃不消。
要是那種遊艇,拉網式的,那都是逗你玩兒呢!”
何天聽了這話,若有所思。
“那我們看看漁民都是怎麼出海怎麼返港的,要是我能吃得消,我們就跟著出去看看,我想寫一篇關於漁民的小說。”
周震理解何天的意思。
“這可以有。
不過漁民是真的辛苦,收獲也未必有書上描述的那麼輕易,海明威的老人與海,你讓我看過的。”
周黑子得了媳婦的吩咐,就開始聯絡漁船。
快六十歲的年紀了,都當爺爺的人了,身板還是結實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