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特彆的氣體從瓶子裡晃蕩出來,鑽入司華裳的鼻腔內。
就幾秒鐘的時間而已。
司華裳先是眉頭輕蹙,然後慢慢睜開眼睛,轉頭看著眾人的臉,眼睛在一點點的變濕潤。
她......
她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媽!”
須臾,司華裳目光落在司老太太身上,與司老太太對視著,沙啞著聲音開口。
聞言,司老太太大驚,連忙握住司華裳的手,不敢置信的道:“華裳,你想起我了是嗎?”
司華裳點點頭,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下來,“是的,我什麼都想起來了!媽,我好想您!”
往事一幕幕。
就像播放電影一樣,在司華裳的眼前播放著。
她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車禍。
也想起了這二十年在鄭家經曆的一切。
這二十年對司華裳來說,就像是一場噩夢。
如今。
夢終於醒了!
而她也終於撥雲見日。
“華裳!”司老太太崩潰的大哭,與司華裳母女相擁,“我的兒啊!你受苦了!受大苦了!”
看到這一幕,屋內的其他人都跟著抹眼淚。
就連嶽千藍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都跟著哭得稀裡嘩啦的。
“華裳,那我呢?你還記得我嗎?”時南星接著開口。
司華裳看向時南星,微笑裡含著眼淚,點點頭道:“南星!”
就兩個字。
讓時南星的回憶瞬間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他知道。
妻子回來了。
她真的回來了。
“對不起,華裳,”時南星握住司華裳的手,滿臉的愧疚,眼淚幾乎是控製不住的往下掉,“我對不起你,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們娘倆兒,讓你們受苦了!”
司華裳搖搖頭,哭著道:“不,南星這不怪你,你彆這麼說。”
雖然司華裳前期失憶了。
但是在跟女兒這兩天的相處裡,她知道了很多事情。
她知道那場車禍之後,時南星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年,他也是受害者之一。
也知道,這些年來,家人們都沒有放棄尋找她。
孫佳琪看向司華裳,接著開口,“華裳,我們呢?你還記得我們是誰嗎?”
“二嫂。”司華裳微微抬頭,目光依次落在趙玉濃和司華文以及司華武身上,“大嫂,大哥,二哥,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們操心了。”
“也謝謝你們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我和笙寶。”
若不是家人的不放棄,可能他們到現在還是天各一方。
“華裳,說什麼呢!”司華文的眼淚又被妹妹整出來了,“我們是一家人!不管時間過去多久,我們都是一家人!”
司華武點點頭,“大哥說的對,咱們一家人就應該齊心協力。”
司華裳接著又問:“三哥四哥五哥六哥七哥八哥他們呢?”
“他們還在來的路上,下午就能到。”
司華裳哭著道:“真好,還能見到你們真好!我曾經以為,我在這個世界上隻是個孤兒,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兒!”
回想那渾渾噩噩的二十年。
司華裳都覺得可怕。
太可怕了!
“你怎麼會是孤兒呢!你是我們兄弟幾個唯一的妹妹!”
時老太太往前走了幾步,語調顫抖的道:“華裳,那我呢?我是誰你還認得嗎?”
“媽!”司華裳抱住時老太太。
時老太太和司老太太一樣,老了很多很多,明明才六十多歲,看上去卻像是八十多歲,臉上溝壑叢生。
可想而知。
這些年以來,時老太太過的是什麼日子。
“華裳,”時老太太也緊緊的抱住兒媳婦,“這回我們一家人終於能團聚了,我就算是死,也能閉上眼睛了。”
時老太太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兒子兒媳一家團聚。
本以為這個願望會很遙遠。
可現在老天開眼。
她終於等到了!
這輩子,她死而無憾了。
就在一家人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時,司老太太握著司華裳的手道:“華裳,你告訴我,車禍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會出現在P國?”
司家人來的倉促,誰都不知道司華裳是怎麼出現在P國的。
時老太太和時南星也還沒來得及問。
“我是被鄭家老太太範月娥帶到P國來的。”司華裳陷入了回憶中,“當年,我一醒過來就在醫院了,在那場車禍中,我忘記了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範月娥跟我說,我叫徐知舟,從小無父無母,我的丈夫叫鄭向前,他因為救我死在了一場火災之中。”
“所以,我的餘生都要為鄭向前贖罪守寡.......我一直都以為我就是徐知舟,在鄭家的這些年,宛若牢籠,鄭老太太和鄭向柔對我動輒打罵,為了防止我想起什麼,他們還用藥物控製我。”
“讓我吃了十多年的抗抑鬱藥物。”
“後來,範月娥見我的情況逐漸穩定了下來,才讓人停掉了我的藥。幾年後的一天,我突然那開始做同一個噩夢,我看到一輛黑車從山崖之上滾了下去,我還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
“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嬰兒的啼哭聲就是笙寶,我更不知道,我就是司華裳。”
“我每天都活在恐懼和痛苦之中!”
“範月娥見我的情況不對,便又讓人給我開了大量阻止我恢複記憶的抗抑鬱類藥物,吃了藥後,我好像暫時性的忘記了那個夢。”
“就在這個時候,我遇到了緹娜,緹娜是個好醫生,她意識到鄭家給我吃的藥不對,就偷偷換掉了我的藥。之後,我的情況一天比一天好,我開始懷疑鄭家人的謊言.......”
“笙寶來鄭家古堡參加宴會的那天,可能是鄭家人也發現了什麼,他們拚命的阻止我去前廳,還讓人將我囚禁起來了。在緹娜的幫助下,我這才順利來到了前廳。
說到這裡,司華裳抬頭看向薑寧,“好在那天我是幸運的,緹娜幫我順利來到宴會廳後,我就遇到笙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