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注意和行為基本都可以用來在任務中判斷同事的身份,在對霍知也的訓練中,這是十分重要的一點。
但讓徐一流比較奇怪的是,對方是怎麼知道她是清潔工的?
既然進門後那三兄弟無人詢問她挑蛇扔走的舉動,就說明沒人看到,她自問其它行為足夠低調——一直站著不說話。
單憑這些就能知道她的身份嗎?
要麼這人的直覺逆天,要麼這人有著某種鑒定同事的稱號,要麼……這人認識她,而她在任務中的模樣沒有發生改變。
這三種情況皆有可能,根據這人眼神中掩飾不住的、讓她不適的情緒傾向,後者的可能性最大。
她見過的男性清潔工不少,任務中的身形不能說明什麼,一時徐一流還真沒辦法看出來這是誰。
這令人煩躁的視力。
徐一流垂著眸,像是沒感受到那股奇怪灼熱的目光。
她走到姐姐身邊,輕聲問:“姐姐?”
“我去尋些吃食,哦,還有熱湯。”姐姐拍拍她的手,“你坐著,莫要勞累。”
她似乎全然忘了對食物儲存的擔憂。
徐一流按照她說的話,保持著之前內斂的模樣,坐在火爐邊,一言不發。
“外麵大抵又飄雪了。”最右邊的人這麼說,“之前冷時不覺,如今坐在這爐火旁,才覺出背脊上全然被雪水浸透。”
他感激地對徐一流說:“若非恩人收留,我們兄弟三人定會活活凍死在雪地中,大恩不言謝,有用到我們兄弟的地方,儘管開口!”
徐一流依舊垂著眸,幽幽道:“言過了,我自幼便有眼疾,連帶著腿腳也不好。現記起有私人物件放置高處,家姐忙著為你們尋些吃食,你們可否有一人抽空給我搭把手?”
她剛說完,中間坐著的男人立刻站起身:“我來吧。”
他身旁的兩兄弟跟著起身,十分積極地要幫忙,全被徐一流用“一個人就夠了”的借口拒絕。
那人扶著徐一流到內室,方才低聲問她:“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這個聲音讓徐一流腳步微滯。
不是,她以前見過那麼多男清潔工,怎麼偏偏是最麻煩的這個?
這個人煩得很
——唐入塵唐警官。
在看到台上男假人的臉後,季銜星也不由得一愣。
怎麼會是這個人?
她很快產生了一絲幸災樂禍。
徐一流現在肯定很煩躁,最難搞的貨色成了唯一可以合作的同事。
在任務中同伴是蠢人沒關係,聽話就好。怕就怕同伴很聰明卻有著自己的主見,這樣極有可能會出現完全不被配合,甚至被搗亂的情況。
上限有限,下限不明的徐一流,對上下限不低,上限不明的唐入塵,這不就是耗子和貓嗎?
季銜星瞧著台上的發展,忍著身旁人的小動作。
身旁這人兩分鐘前又弄死了一個清潔工,她已經驗證了自己的結論,卻還是要這麼做。
不為彆的,這個人隻是覺得這樣好玩。
季銜星慶幸自己沒有坐在她的前排,否則指不定自己也會成為她的目標。
台上,三胞胎假人中的一個對妹妹假人說:“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這句話他說的聲音很低,其它假人聽不到,可台下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竊竊私語的氣音又出現了。
假人的這句話風格與之前家人們迥然不同,內容更是突兀,自然讓觀客席的清潔工們十分困惑。
難道這還是個多風格戲劇?
身旁的人大概是笑了,季銜星不太喜歡話太多的人,更討厭話多的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