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聲音離得很近,季銜星心情卻如同乍得放晴,恨不得點上串鞭炮慶祝——
說話的是白端笑旁邊的倀鬼。
白端笑被選中了!
季銜星忍住了側頭看白端笑笑話的衝動,依舊緊緊盯著前方,做出一副認真觀戲的模樣。
耳朵卻高高豎起,時刻留意白端笑接下來的動靜。
把這個神經病帶走,把這個神經病帶走……
白端笑輕輕地歎了口氣,既沒有像第一個人那樣轉過頭看,也沒有像第二個人那樣閉上眼不聞不問。
她直接站起身,對站在觀客席過道上的守衛道:“它打擾我觀戲!”
說罷,她抱著胳膊目光看著台上,絲毫不在意四麵八方的目光。
詢問她的倀鬼似乎想用手抓她,冰涼的觸感才剛落在白端笑的腿上,不容反抗的藤狀物就席卷而來,將倀鬼裹挾帶走。
不知何時出現在白端笑身旁的守衛幽幽道:“坐下!”
白端笑這才施施然坐下,學著季銜星的樣子坐得板正,極其認真地注視著台上。
守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無聲無息消失了。
季銜星抿抿唇。
神經病很討厭,有腦子的神經病就更讓人討厭了。
從始至終,這些守衛都是在維持觀客席的紀律,而不是真的不許人出聲。
它們追求的是不能有人不認真觀戲,出聲交談隻是不認真的一個表現。
周圍光線昏暗,之所以氣音耳語不會被逮到,季銜星猜測,是因為守衛的視力很差,聽力好上一些但不多。
因此它們隻有通過發出的噪音來維持基本的紀律。
當倀鬼故意詢問:“你有好好觀戲麼?”
這句話的音量足夠引起守衛注意,可內容卻會讓守衛思考是不是倀鬼在舉報身邊的觀客。
所以守衛不會立刻將出聲的觀客帶走。
麵對這種情況,不聞不問不回答不會被守衛帶走,但會遭到倀鬼的攻擊。
可以處理這件事的選擇有不少,白端笑所做的正是其中一件——反過來舉報倀鬼。
季銜星看著台上。
台上,毒蛇醒了。
姐姐剛好從疑似地下室的入口出來,季銜星注意到,她的窄袖衣角沾染了不明紅色液體。
看到空蕩蕩的室內,她明顯是有些懵的,下意識還是先將通往地下的入口蓋上,才繼續在室內找一圈,口中輕聲問道:“妹妹?”
妹妹,也就是徐一流不在。
“吾之精肉呢?”
室內空無一人,出來說話的,隻有一條正在忽大忽小的毒蛇。
忽大忽小……
季銜星不由得為徐一流慶幸,還好沒有莽上去和毒蛇動手,眼下這毒蛇的體型一會兒變大,一會兒變下,大概是因情緒變化引起的。
之前要是真動手了,眼睛有問題的徐一流多半不是對手。
姐姐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它。
這跟她們之前暗示的不一樣啊,妹妹的意思明明是,三個人,一個給它們,一個給毒蛇,另一個拿來製成肉乾做儲備嗎?
妹妹呢?
她縱然想去找人,在毒蛇冰冷的目光注視下卻難以移動腳步,隻能乾巴巴地說:“我不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