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重歡訥訥道:“我,我沒有惡意,我撒謊,撒謊……”
她絞儘腦汁想為自己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可智力值明顯再這個時候限製了她的言辭,最後她隻說出來:“……我應該沒有理由什麼都跟你說吧。”
徐一流忍不住笑:“不不不,你有理由的。”
駱重歡漲紅臉:“我沒理由——”
指甲輕輕劃過她的咽喉,如針線穿行,一下就縫住了她的聲帶。
徐一流溫和地說:“你有理由。”
“告訴我,我不動你,這就是你要跟我交待所有的理由。”
“這個理由夠了嗎?”
駱重歡感覺自己的發膚皆在顫抖。
她忘不了剛剛那一瞬間的感覺,明明她都看到了徐一流的動作,卻完全沒有阻攔——不,在徐一流觸碰到之前,她根本沒有感受到什麼。直到那一瞬間,死神撫過了她的頭頂。
殺意。
這就是來自於人類,來自於同類的殺意。
駱重歡的眼淚啪一下掉了一顆,沒入裝著豆漿的碗中消失不見。
“我說,我說……”駱重歡戰栗著。
徐一流靠著戰栗著的人,將身體朝向欄杆外,從後麵看像是兩個關係很好的隊友:“說吧,小聲點,我能聽到。”
“我早上,早上,我和何泉約好去找陳以甜,但是,不是因為何泉不理我,我才來找你的……是,是我發現何泉……”駱重歡語無倫次,忽然抓住豆漿,一口喝了大半,嗆了一下很快道,“我發現她嘴裡一直嘀咕著什麼東西,我聽不清,就故意湊過去……”
當時何泉靠在門框,賈和癱在地上不知所想,她聽到何泉嘴裡念念有詞,叫何泉卻不見應聲,便緩緩貼近何泉肩膀,去聽何泉說的什麼。
那細微的聲音在她靠近時逐漸清晰: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我?
駱重歡當時疑惑這三個字的意思,轉瞬就聽到下一句變了。
“不好吃!”
揚起的聲調將出神的駱重歡叫回了神,她一抬頭,就對上何泉泛著紅血絲的、陰沉沉的眼睛。
何泉說:“歡歡,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落荒而逃。
駱重歡回想起當時的心情,隻能用這四個字來形容。
她被何泉嚇得拔腿就跑,一直跑到了一樓,和正因樓上賈和尖叫聲趕來的清潔工們錯肩。
聽到這裡,徐一流問她:“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真相,對這件事避而不談呢?”
駱重歡早上來找她的時候,說的是何泉不理會她,她還有一點奇怪,無奈之下才去找徐一流的。可後來的她的種種表現都表明,是何泉有問題,她卻故意避開了這問題本身。
對徐一流不報出全部線索,這徐一流完全可以理解,但這個前提是,駱重歡自己有把握有實力。
事實是,駱重歡壓根不敢自己單行,完全是想依靠她通關,卻竟然對她隱瞞這種關鍵的事情。
駱重歡在顧忌什麼呢?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我走開後,一直,一直,一直有人在看著我。”駱重歡手裡的餐盤發出響聲,“我感覺……那就是何泉。”
她鼻子通紅:“明明說不上來,可我總覺得那目光就是她,如影隨形,我去哪裡她都跟著。直到我在衛生間找到你,那股視線才消失了。”
徐一流問:“這就是你一定要跟著我的原因?”
駱重歡點點頭,隨即猶豫道:“汙染物會害怕人類嗎?我猜,是不是汙染物害怕你,所以才不會偷窺你呢?”
被霍知也像模像樣說了一通,駱重歡到底學聰明了一點,不再用主觀臆測的方式提出觀點。
徐一流沒有否認:“也許就是這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