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之間他想到徐一流說她們是朋友的話,頓時感到一陣良心不安,沉重酸澀被那點犯賤的良心打得麻木,他木著臉說:“那你喜歡她嗎?”
江與雲低聲說:“喜歡,但我不知道這種喜歡是否純粹。”
就像徐一流所說的,他也許隻是將她當成藝術品來癡迷而已。
他並不是沒有覺察這方麵的可能,但都被他拋擲腦後,直到徐一流說出了口。
現在他覺得自己是個很差勁的人,自己的喜歡也很差勁,根本拿不出手。
盛莫脫口而出道:“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喜歡一個人能有多純粹?要麼是出於外貌,要麼是出於人品,要麼是出於能力,反正一開始都是各種亂七八糟的理由引起注意。然後在慢慢接觸的過程中了解這個人本來的樣子,由此對真實她產生更深的好感。”
“你這不就是一開始對老徐這個人很……欣賞嗎?”盛莫忍著在滴血的心說,“你現在已經知道老徐是什麼樣的人了,是,她固然很厲害很優秀,但也有缺點。比方說,她特陰險。”
江與雲皺眉:“聰明。”
盛莫一噎,接著說:“還狠心,都拿我當過誘餌呢,估計還殺過人。”
江與雲不滿地看著他:“成大事者必不能優柔寡斷,果決是好事。”
盛莫震驚地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
喂你醒醒啊,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摯親的發小,你怎麼能踏著我的血來誇她啊!
盛莫一時氣急,放出大招:“而且你們感情根本不對等,她喜不喜歡你都不好說呢!你隻是白給!”
江與雲:“……”
說完盛莫就有點後悔,他本意是想來勸人的,現在他有點怕江與雲直接跳湖了。
江與雲卻舒展開腿,腳後跟點到了一點軟泥,望著遠前方的飛來飛去的節肢動物輕聲說:“我知道。”
盛莫非常怕他跳下去,乾巴巴道:“是嗎?哈哈。”
“我不在意……我隻是有點不甘,但比起這個,我更想在她身邊的是我。”
江與雲複述一遍:“既然她誰都不喜歡,那麼為什麼那個人不能是我?”
盛莫忍不住氣惱:“又是你了,是彆人能怎麼樣?”
江與雲卻轉過頭,一雙眼睛陰幽難辨:“他們不配。”
包括我?盛莫愣了一下,眨眼後發現江與雲已經轉了回去,依舊在望著飛蟲不知道在想什麼。
似乎剛剛的一切都是盛莫的幻覺。
盛莫撇撇嘴,也不再說什麼了。
他早該知道的,徐一流那家夥很可怕,江與雲有時候也很可怕。
他惆悵地歎口氣。
也許就像盛翊說的那樣,徐一流永遠都不會看上他吧。
兩人沉默良久,江與雲忽然開口道:“你說的有道理,謝謝你,小莫。”
不管他的初心是怎麼樣的,他現在無論如何都做不到離她遠一點,眼睜睜讓彆人有機會上位。
盛莫心情複雜地看著他:“彆謝了。”
再謝他真的會忍不住揍他的。
正當盛莫拍拍屁股準備走人時,有一道急速飛竄的動靜驀然傳進他的耳朵,讓他不禁伸手攔住要起身的江與雲:“等一下。”
江與雲瞅了瞅他,見他神色格外凝重,剛剛的放鬆消失得無影無蹤,大約猜到了什麼,安靜地聆聽四周的動靜。
似乎有人在追趕……
“那邊!”
相當耳熟的一聲大叫在他們身後炸開,多次危險的清潔任務磨練出盛莫機敏的直覺,在那不知名東西撲過來的一刻他就向旁一躍,翻了個漂亮的跟頭。
隻是沒等他回味剛剛完美的躲避,身後就傳來熟悉的聲音焦急地大喊:“有人被帶湖裡了!”
有人被帶湖裡了……
除了他還有誰在湖邊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