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演下去,不結束。”
震驚眾人的不是陳以甜捅白端笑的行為,而是他臉上的劇烈變化的表情。
困惑、憤怒、傷心、落寞、憎惡……數種負麵情緒如卡頓的動畫片般閃爍出現,連徐一流都忍不住後退一步,恨不得要揉揉自己眼睛,確認是不是出現了精神汙染。
被刺中的白端笑不緊不慢地握住刀柄,慢慢拔了出來:“急什麼?一直演到死亡,不算永遠麼?”
陳以甜卻奪過刀,揚臂,淚水從他的眼角墜落:“你說過的!你說過的!”
從他揮起的手臂可以看出,他是真想殺了白端笑。
可惜,如果白端笑這麼好殺,她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被掀翻倒在地上的人是陳以甜,被尖刀一下下刺中的是陳以甜,他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都在喃喃說:“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
他眼眸中倒映著的白端笑神情冷漠。
半晌後,白端笑將刀丟在一邊,瞧了瞧染紅的手:“真麻煩,到底人和寵物不同。”
她以為陳以甜能永遠做她的乖寵物呢。
白端笑站起身,一腳把陳以甜踢進胃液。
天上零零散散落下五瓶水。
“小祺,這下,你明白我的真心了吧?”白端笑笑眯眯地說,“過來姐姐這邊。”
白祺卻後退一步,和徐一流幾人站在同一條線上:“不。”
她從來不是個狠心無情的人,但此時,她卻說出了讓白端笑最無法接受的話:“你的真心一文不值,你去死吧!”
從前的姐姐的確與她感情深厚,可白端笑,她如今有的,隻是無法原諒的恨。
白端笑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你總不能害怕我……又或者說,因為盛翊?”
她們才是親姐妹啊。
不是嗎?
她盯著白祺。
不是嗎?
霍知也環住白祺抖動的肩,企圖給她點支撐。
白祺怒視著她:“你從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我才不會和你這種人永遠在一起,我和你不一樣!”
她想要的姐姐,是盛翊那樣的人,是那樣溫暖的人,而不是喪失人性為所欲為的人。
白端笑臉上的笑一瞬間熄滅,麵無表情地看向徐一流:“那你呢?”
白祺因為恨做出了這個選擇,那徐一流呢?
【你要是犧牲我,我會生氣的。】姬清瑤依舊調侃,【我生氣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在霍知也擔憂的目光中,徐一流異常坦然地說:“我確實想讓方曉意複活,想讓盛翊盛莫重生,但以你說的那種方式的存活,我不認為那可以稱為活著。”
她答應過姥姥,要像個人一樣活下去。
霍知也立刻鬆口氣。
姬清瑤哼了一聲:【算你識相。】
白端笑沉默了一會兒。
她什麼都沒再說。
她獨自走到胃液旁邊,對著胃液看了一分鐘。
這一分鐘內她想的什麼,沒人知道。
“你是我的同類嗎?”
一分鐘後,她說:“是。”
她跳了下去。
在這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
白祺背對著她。
“嗵!”
霍知也訥訥地說:“她跳得真快啊,甚至都沒有完全變成怪物,還怪體麵的。”
徐一流無語地看她:“你也想試試?”
“不不不。”霍知也撇撇嘴,“我還想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