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瑜也聽到了那種聲音,她腿肚子又開始抖,但她握著磚塊的手卻非常穩。
“警告你,放開她。”
宋君瑜試圖和他來一次理性的交流。
回答她的是怪叫一聲撲過來的男人。
不怕!
撲過來的那是食物,是活命的藥!
宋君瑜捏著磚頭也迎男而上。
磚頭敲在了男人的頭上,巨大的反震力傳到宋君瑜的手上,痛的她麵色猙獰。
宋君瑜沒忘記那個長頭發男人的話,一隻手伸出去拽住男人那一頭亂七八糟的頭發,心裡默念,吸吸吸。
但頭發好像不太好用。
宋君瑜約莫品鑒到了一口油膩膩的像乾鍋蝦的味道。
但轉瞬即逝。
男人的頭邦邦硬,磚頭上去連油皮都沒敲掉。
但,他似乎被這一磚頭敲懵了。
過了一小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打了。
他先是往後蜷縮了一下,隨後又想到了什麼似的,猛的一爪子朝宋君瑜拍了過來。
他的速度快的離譜,昏暗的光線下宋君瑜隻能根據破空聲判斷。
她下意識的抬起了磚塊去抵擋這一擊。
幸運的是,磚塊和爪子碰撞在一起。
磚塊在宋君瑜的手上碎開。
宋君瑜眉尾一抽,心裡也跟著一抖。
好鋒利的爪子。
宋君瑜撤回麵前這個是食物的話,根本拿不下。
還是把任晚榆救出來就跑吧。
男人朝著宋君瑜撲過來的時候,自然就鬆開了對任晚榆的控製,任晚榆頭腦清醒,知道男人本來就是衝著自己來的,如果自己能脫險,宋君瑜也能跟著安全。
她在男人和宋君瑜纏鬥的時候就找準機會往巷子外麵跑。
宋君瑜自然幫著任晚榆創造機會,可兩個人都低估了男人對任晚榆的執念。
男人給了宋君瑜一腳,將人踢到牆上,飛快的朝著任晚榆攆了過去。
這一次,或許是因為有人搶食的逼迫感在,他不再嗅聞,而是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那雙冒著綠光的眼眸盯緊了任晚榆的脖子。
宋君瑜被一腳踢的眼冒金星。
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伸腳踢到一個鋼棍,同樣不知道是哪個小混混落在這裡的。
宋君瑜拎起來就朝男人的後腦勺奔了過去。
任晚榆一隻手疼痛難忍,奔跑起來速度和方向都受到了一點影響,還沒有跑到小巷入口就被男人又一次撲倒。
肩膀和膝蓋猛的撞擊在地上,傳來了一陣劇痛,但都不及脖子上傳來的脖子啃咬的疼痛。
悶沉的痛呼一上一下的傳來。
男人像狗一樣,咬住就不鬆嘴,被打的痛了,也不鬆開。
宋君瑜一隻手捏著男人的後脖子,一隻手拿著鋼筋猛猛的敲打男人的後腦勺。
油膩的乾鍋蝦從手上接觸的位置源源不斷的向著宋君瑜輸送過去。
宋君瑜氣色越來越好,力氣越來越大,揮舞的速度越來越快。
鋼筋在她手裡發出了哢哢的細響。
突然,身下的男人發出了一聲怪異的慘叫。
聽起來不像是人,更像是一隻護食被打的夾著尾巴嗷嗷叫的狗。
宋君瑜又是一棍子揮了下去,乾鍋蝦的味道突然消失,她親眼看見一隻清灰色的半透明的狗頭從男人的頭顱中飄出來。
宋君瑜的手比腦子快,下意識的鬆開男人的後脖子,朝那隻已經揮散在空中的狗頭抓去。
她抓到了狗頭,那一瞬間,手下不是虛無的空感,而是類似於果凍的質地。
宋君瑜下意識的一捏,狗頭發出了一聲無用的哀嚎,消散在空氣之中,宋君瑜在最後吸到了最厚實的一口乾鍋蝦的味道。
男人堅硬如鐵的身體在狗頭消失之後,突然一軟。
咬在任晚榆脖子上的牙關也隨之一鬆。
宋君瑜純下意識的將手中的鋼筋一砸,這次回饋給她的不是砸到柏油路的悶響,而是男人的一聲尖叫。
“啊!!”
任晚榆捂著自己的傷口,艱難的抬起頭,她上半身使不上力氣,隻能叫宋君瑜的名字。
“宋君瑜,幫我一下。”
宋君瑜丟開鋼筋,踢開被她一棒子敲醒的男人,將趴在地上的任晚榆扶起來。
兩人攙扶著彼此,踉踉蹌蹌的走出了巷口,與本該擦肩而過的行人麵麵相覷。
行人看著從巷子裡走出來的兩個蓬頭垢麵的年輕女孩,再看其中一個捂著脖子的手指縫裡流出來的鮮血,再瞄到巷子裡麵不遠處趴著的一個成年男人。
她瞳孔地震。
心中走過了一場長達一萬字的驚險劇情。
路過的姑娘哆嗦著拿出手機,問道:“小妹妹,需不需要我報警?”
宋君瑜看向任晚榆,任晚榆點點頭。
宋君瑜看向那個好心的姑娘,“麻煩你再打一個120,我同伴受傷了。”
路上行人本來就多,見任晚榆和宋君瑜兩個人的淒慘模樣,不管是好奇還是同情,亦或者是什麼探究的算不上好的想法,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
還有聰明人結伴走進了小巷,用隨身攜帶的鞋帶將昏迷的男人五花大綁。
有位大姨看見那倒地的男人嘴裡的鮮血,自然想到了任晚榆捂著的傷口,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在120到來之前,拉著宋君瑜的手,提醒她。
“帶著細妹子去打針狂犬疫苗,這人亂咬人,說不得是病發了哩。也是背時到家了,遇見個發瘋的。”
宋君瑜一下子就想到了那隻從男人體內湧出來的狗頭,嘴角一抽,是該打,誰知道被狗的靈魂咬一口會不會得狂犬病嘞。
就這樣,宋君瑜和任晚榆就在人民群眾的的保護下等來了110和120。
110下來的民警跟著宋君瑜兩人去了醫院,至於那個男人,因為後腦勺被開了瓢也被120拉走了。
宋君瑜提起來的那口氣,緩緩地鬆掉。
彼時,已經近九點了。
等任晚榆脖子上的傷被處理好,兩人被民警問完話,宋君瑜坐在病床邊上,和任晚榆大眼瞪小眼。
不知怎的,兩個女孩子忽而就情難自已的笑了起來。
任晚榆因為脖子上的傷,隻是扯了扯嘴皮,但眼中的笑意是藏不住的。
“你今天來,是有什麼急事找我嗎?”
宋君瑜恍然大悟,終於想起來自己最開始找任晚榆的目的了。
“對,我有事兒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