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覺得我好高騖遠？”
蘇珊想得投入，忘了回話，直到江明追問，她才回神。
“不，當然不！你可是咱們國家男子個人混合泳的一麵旗幟、紀錄保持者，絕對的全能王，前年世錦賽，已經是國家隊裡獲得獎牌數最多的人了。如果連你都不誌存高遠，那咱們的水上軍團，哪裡還能看到希望？”
“可惜，獎牌成色不夠。”
江明輕哼一聲，頗有些無奈。但說完，竟覺得輕鬆不少。原來，主動說出失落，也沒什麼大不了。
“乾嘛執著於第一，搞得好像得第二是原罪！其實，儘力了，就不悔，登上領獎台，都是英雄。拿到獎牌，是你的第一步；變色，早晚的事！你可是馬不停蹄，一直在朝那方向努力呢！就像壞人早晚會得到懲罰，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努力也終將會有答複，不是不能實現，而是時機問題。”
比蘇珊甜美漂亮臉蛋更動人的，是她暖心的話、堅定的信任。
看著她，江明臉上的笑意加深。
其實，在剛才說出心裡話之前，江明就隱隱覺得，蘇珊會懂他。
這一刻，他甚至覺得，自己和那個小女孩的世界冠軍之約，似乎也可以往後放放。現在，他更願沉溺在蘇珊的雞湯裡，哪怕就一會兒，也能輕鬆些。
“那你剛才發什麼呆？你做記者，逐夢大話，應該聽過很多了。”良久，江明才重新開口。
“在想你回答得真好。質樸，卻有力量。那段話如果能上電視或上網，比林汀源賣的人設，更容易紅。”蘇珊挑眉，不假思索地回道。
聞言，江明無奈搖搖頭，突然伸手給了蘇珊額頭一記暴栗。
“滿腦子，全是如何掙流量。”
“原來你也懂流量。”
蘇珊捂著額頭，卻不惱。難得江明肯說，她寧願多挨幾下，隻要他肯敞開心扉。
江明卻不再看她，坐在一旁的長條凳上，自顧自地給手腕上藥，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話，跟剛才短暫敞開心扉的他，判若兩人。
“我又不是土著，2G網。”
“懂，你隻是專一，除了遊泳，你不想花時間在其他方麵。”
“既然懂，還來煩我。”
江明又恢複了往常的清冷，但蘇珊卻再不怕了，因為她已經看透了江明的外冷內熱，便直接坐到江明身旁，手撐在凳子上，晃著腿，繼續漫聊。
“我也沒逼著你上鏡啊。雖然，但是，我真的覺得你這麼好條件，不上鏡浪費。”
“大屏幕上顯示我的排名，比我上大屏幕更重要。”
“不衝突。現有體製下，不就是因為大屏幕上的排名，才有更多上大屏幕的機會麼？隻不過，你不care罷了。但你這麼正能量，永葆競技體育的初心，追求更快更高更強更團結，值得被更多人看見。”
“真是詭辯。”
“我說真的！聽說國際泳聯快改規則了，以後的國際大賽，會有主持人現場直接采訪剛起水的冠軍。所以啊，等你拿了世界冠軍，起水第一件事就是接受采訪，跑不掉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