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憶修改於2.15
“好了爸，您就不用操心了，吃過飯，我就去我二姐那裡看看，也許她有什麼認識的人。”為了安撫父親，小美隻好這樣糊弄他道。
既然父親心裡不踏實，她就去二姐那裡問問唄，順便正好去看看她，姐妹也好久沒見了，不知二姐到了市行後怎樣，還是那麼辛苦嗎？
市行營業部比東區的大不少，人員也多了一倍。“你找會計科的方小莉科長?”
門房看門人抬起頭問道。
“是的，她是我姐。”小美第一次來，看著門衛嚴肅的麵孔，有些緊張的回答說。
“那你進去吧。”門衛一改剛才的嚴肅臉，和顏悅色的對她擺擺手放行，隨後還不放心的從小窗口伸出腦袋對著她的背影喊道
“彆走錯，方科長在一樓會計科最東頭的房間。”
這。。。就放行了?小美有些發懵，剛明明見前麵的人還需在本子上做登記的啊。她二姐真好人緣，走到哪裡都這受人尊敬。
“二姐！”小美推開會計科長的辦公室房門，進去喊道。但隨後她的心就有些抽抽，眼淚止不住往下掉，怎麼她二姐方小莉比她老爸還不如?隻見那原來圓圓的臉，都瘦吧成小橢圓了，襯托的那兩隻大眼更大了。難道是。。。工作累的?
“哎呦，這不是小美兒嘛，來看你二姐來了？”她二姐方小莉還沒來得及開口呢，她對桌的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笑嗬嗬的衝著她樂嗬道。
這人小美當然認識，不就是老銀行大院林紅的老爸麼，和她二姐一個辦公室，應該是她頂頭上司吧，小美記得林紅她爸是在市行營業部當乾部。
“林叔叔好！”小美趕緊打招呼問好。
“嗬，都長成大姑娘了，這是大學放假了吧？好了，你們姊妹在這裡聊聊吧，我去外麵看看。”林紅爸爸說著就出了門，隻剩下久沒見麵的姐妹倆互相看著，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對了美兒，你們今年怎麼這麼晚才放暑假?”方小莉先打破了沉默，起身去到旁邊桌上拿起暖壺給大妹倒了一杯水放到她跟前，又招呼她坐在椅子上，笑著問道。
“這麼晚放假是因為我們提前。。。”小美連忙把情況大致給二姐說了一下，怕她擔心又趕緊告訴她說，因為市區缺乏英語老師，她們這屆應該都會被分到市裡重點中學去的，讓她不必擔心。
“那真是太好了！”方小莉眼裡冒著亮光，看著妹妹高興的說道。
“二姐，市行工作是不是很辛苦呀，你咋一下瘦成這樣了？是不食堂吃的不好，我看你中午還是去爸爸那裡吃吧。”
方小莉聽了妹妹一連串關心的話語，很是感動，眼睛一下有些濕潤，她溫和的對她笑了笑說“雖然市行比在支行那會兒忙點，但還可以吧，而且你也看到了，林叔叔這人挺好的，在他手下做事也很舒心，這裡人我都熟悉了，不用擔心。”
隨後，方小莉又對妹妹解釋道
“爸爸胃不太好，以後得儘量少吃粗糧，要是我去了，他就不能精致的做給自己吃了，白麵就那麼點。再說，這裡食堂的飯菜比咱家還好呢。”
小美最終沒有問父親住院的細節，她是看出來了，二姐之所以一下變得這麼瘦弱，一是工作強度提高了，專管業務的科長，負責的人和事又多了一倍還多，能不受累麼？二呢應該和她們父親這次住院做手術有關，母親還沒退，離的又遠，那照顧父親的任務，可不就落在了她二姐的身上？
後來小美聽母親說起事情原委，還真是這樣。作為昆區食品公司的總會計師，小美父親一個季度得下縣裡查查賬，結果就因被查單位中午非要請他喝酒，離開後獨自去外麵茅廁時，出事了。
“喂，你看，茅房牆頭怎麼會有一雙血手啊？”
“不好了，快來人啊！”
“哎呀，這不是總公司的方會計嗎？快去喊人！”
“當小美父親被下麵公司的人用擔架抬去醫院時，大夫們都不看好的退縮了。”
方小莉被招呼去了醫院，一進去就看那邊圍著不少人在那裡指指畫畫的，她心裡一慌，急著跑過去，卻被圍著通不過去，急忙趴著費力鑽進去。地上放著一個擔架，上麵躺著一個血人，她忍住害怕朝那邊撲了過去，那正是她爸，一臉血汙，正閉著眼，就那麼直挺挺的躺在擔架上。
“爸！！！”
“爸。。。你醒醒啊。。。爸。。。”方小莉聲嘶力竭的哭喊著，可此刻沒有誰回應她的哭喊。
“醫生！快來救救我爸爸！他這是怎麼啦？！快來救救他吧。。。爸呀。。。您醒醒啊。。。”方小莉淚眼滂沱無望的看著周圍的人們，他們怎麼不趕快叫大夫來給她爸看病啊？為什麼啊？！
“大家都散開！圍在這裡乾什麼？！”
“小姑娘，彆著急，我先看看情況。”
這時，一個花白頭發的老大夫撥開人群走了進來，他蹲下身來，用手輕輕拍拍方小莉的腦袋，溫和的安撫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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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大夫！謝謝大夫！”方小莉忙止住了哭喊，用袖子擦乾眼淚，連聲對那位穿著白大褂，作風乾練的老大夫不住的感謝著。
“小梁，你快去找人把病人抬去手術室！”老大夫交代完，隨後他又對方小莉說“小姑娘，趕緊回去叫你家人來吧，我們馬上要給你父親做手術，這得需要病人家屬簽字才能做啊。”
看著往手術室那邊急走的老大夫，方小莉直直追了過去說“大夫，我媽他們都在東區，一時來不了，我是他女兒，我來簽字行不行?”她焦急的看著這位好心腸的老大夫，爸爸都成那樣了，等她媽和哥他們來，還能趕趟嗎？
“那行，你跟我來吧。”
老大夫想想同意了。
方小莉回頭看看後麵，見父親已經被人往滑輪擔架上麵抬了，便穩了穩碰碰跳個不停的心，忙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淚水隨著老大夫朝那邊走去。
“沒事，孩子，這也是例行手續，你爸爸我們會儘力搶救的。”老大夫大概也是不忍再看方小莉握著筆顫來顫去晃動著的手，連忙出聲又安慰她道。
這一刻，方小莉眼神堅定了起來，她毫不猶豫的在那張紙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拜托您了，大夫。。。”方小莉嗚咽的說不下去了，一雙大眼裡又開始奔湧起淚水，她爸應該還有救吧？老天讓你遇到了這麼好心腸的大夫，爸，您一定要挺過來啊。。。這件事以後，曾經臉龐圓潤的方小莉，再也沒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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