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敘白握著手機貼在耳邊,屏幕上的光映著他忐忑期待的臉,撥出去的電話傳來的每一次“嘟嘟”聲像繃緊的弦。每一聲都在磨著他的神經。
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劈裡啪啦地砸在玻璃上,混合著他的心跳聲,震得他的耳膜發顫。
電話那頭,沒有掛斷,但響了很久。
終於在漫長的等待後,電話那頭傳來接通的聲音。
慕敘白的心猛地一抖,握住手機的五指下意識地蜷曲,整個人緊張到了極點。
他的大腦好像失去了思考,不知該和她說什麼。
“哪位?”磁性的男聲像冷水從頭澆下。
接聽的人並不是他期待中的那個人,慕敘白的指尖瞬間失去溫度,手機差點從浸出薄汗的掌心滑落。
“喂?”
電話裡又傳來聲音,慕敘白多希望是自己的幻聽,可惜不是。
而在此時,電話裡若有似無的水流聲刺痛了他的心臟,他的喉間仿佛泛起了鐵鏽味,慕敘白死死咬住後槽牙,努力讓自己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他希望祁硯琛能把手機交還到連枝意手上。
隨著水流聲結束,他聽見祁硯琛刻意抬高的語調:“有人給你打電話,我問是誰,他也不吭聲。”
連枝意用乾毛巾擦著發尾的窸窣聲越來越近,一頭問號地接過手機,看了眼手機號碼不認識:“垃圾廣告吧,掛了。”
慕敘白的瞳仁隨著她的話驟然緊縮,再去聽時,電話已經被掛斷。
此刻,他的手指摩挲著手機邊緣的細碎聲響,像鋒利的刀片,一下下地刮過他已經變得千瘡百孔的心臟。
連枝意和祁硯琛這是同居了?
這麼快嗎?
他望著漸漸暗下去的手機屏幕,胸腔裡的鈍痛越來越強烈。
然後他自我安慰。
沒關係,他之前也對不起過她,就當彼此兩清了吧。
想通了之後,慕敘白躺在大床上,窗外的狂風暴雨裹挾著冬日即將來臨的寒涼在室內凝成了一層看不見的霜。
他盯著天花板,徹夜未眠。
——
海晏瀾庭。
連枝意將手機隨手扔到了床上,望著窗外的風雨,感歎:“這場雨過後,氣溫估計要大降。”
祁硯琛手上拿了個吹風機朝她緩步走來:“是啊,真正的冬天要來了。”
他讓連枝意躺在床上,然後在自己的大腿上鋪了個乾毛巾,讓她把頭枕上來。
連枝意也不客氣,舒服地照做。
祁硯琛啟動吹風機按鈕,手指穿過她濕透的發絲,吹風機的嗡鳴聲立即在房間裡響開。
暖烘烘的熱風裹著洗發水的玫瑰香,祁硯琛開口問:“過幾天我們去京城滑雪怎麼樣?”
連枝意正拿著手機刷某app上的短視頻,隨口答的聲音帶著水汽般的綿軟:“想去倒是挺想去的,可是專門跑一趟京城是不是沒必要啊?”
祁硯琛溫熱的掌心在她的發頂揉了揉:“隻要你喜歡,想去我們就去。”
連枝意仰頭看他,眼裡盛滿了喜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