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琛的眸色突然變得陰鷙:“一個沒漏,前幾年,姑父親自帶人搜集罪證,包括那群亡命之徒的幕後黑手,綁架小公主的事加上其他的罪名,數罪並罰,判處了死刑。”
“他們罪有應得。”連枝意沒覺得有一絲絲的安慰,反而更失落:“就算將他們繩之以法,周阿姨的女兒也不會回來了。”
“好讓人難過啊。”
她的鼻子酸澀得厲害,眼淚不受控地往下掉。
祁硯琛趕忙將她摟在懷裡:“一一,生在我們這樣的家庭裡,外人看著富貴,其實危險重重,這是無法避免的事。”
“姑姑雖然難過,但是她沒有怪姑父,如果姑父因為後悔自己的親骨肉遭此毒手,而當初選擇不做那些事的話,恐怕會危及到更多的人。”
“這幾年,港城的風氣好了許多,各方麵也都安定了些,那些黑惡勢力也被打擊得無所遁形。”
連枝意靠在他的懷裡,想著他這些話。
導致這件悲劇的發生,的確怪不到周妙儀的丈夫身上。
他身為港城權力層的人物,核心職責就是維護公眾利益,他做得並沒有錯。
在此次事件中,更應該譴責的是製造悲劇的黑手,而非為正義負重的人。
“你說的我都明白,可就是覺得難受。”
“我是不是共情得太過了?”
祁硯琛親了親她的額頭,柔聲寬慰:“寶寶,共情是善良者的天賦,你會難過,是因為你有一顆赤誠善良的心。”
他這話說的連枝意心尖發酥。
她反手緊緊地圈住了他的腰,將腦袋埋進他的胸膛裡,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很是安心,那些翻湧的的傷感情緒都被他一寸寸熨平。
祁硯琛總是能很快地感知到她的喜怒哀樂,在她開心時,他滿眼縱容寵溺,在她疑惑不解時,他也能溫柔引導,給她點起一盞明燈。
壞了,她太喜歡有他在身邊的日子了。
——
這晚過去,祁硯琛和周京珩還有林舒窈去參加滬港兩地展開的交流活動。
而連枝意留在家裡陪著周妙儀。
或許是昨晚聽了祁硯琛講述她失去女兒的事,連枝意特彆想陪陪她。
早餐過後,連枝意問傭人周妙儀的去向。
傭人說在二樓。
她便上樓找人。
最後在那間擺滿了奢侈品的閨房裡看到了周妙儀。
她正在裡麵拿著軟布擦拭房間裡每一樣物件的灰塵,今天送來的新的一批衣物首飾包包,也被她歸置得很整齊。
聽傭人說,周妙儀隻要休息在家,就會在這間房裡待很久,其實房間裡並沒有需要打掃的地方,因為根本沒人住,所以哪來的灰塵呢?
周妙儀這麼做,也不過是想給自己找點安慰罷了。
就當女兒還在,每天隻是出門去了。
連枝意看著她的背影,眼眶酸澀不已。
這麼個漂亮的美人,怎麼會遭遇這麼大的苦難呢?
她輕叩房門。
聽到聲音的周妙儀回頭,那瞬間,她手裡的軟布懸在半空,連枝意那張明豔冶麗的笑靨撞入眼簾時,她恍惚得厲害,好像出門的女兒回家了。
她相信她的女兒若是還在,肯定也會長得像連枝意這般漂亮。
昨天她看到連枝意的臉時,之所以怔愣得厲害,是因為她設想中的女兒長大的模樣就是她的樣子。
像她的明眸善睞,又帶著點她爸的混血感長相。
好一張精致昳麗的臉。
周妙儀壓製住心神,笑著朝她招手:“枝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