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浸透星隕閣的青瓦時,念瑤心口的護心鏡突然裂開細紋,金紅色的靈力順著裂痕滲出,在搖籃竹編的縫隙裡凝成細小的靈脈——這些靈脈竟與靈墟島核心的脈絡完全同步,每跳動三次便會噴出朵迷你劍形光花。思墨耳後的靈蝶印記隨之發燙,粉色光絲從皮膚下鑽出,纏繞著光花編織成網,網眼的形狀竟與洛雲瑤星辰權杖的寶石排列如出一轍。
“這不是普通的靈力外溢。”洛雲瑤按住震顫的眉心,那裡與孩子們的靈識產生了從未有過的共振,仿佛三個人的意識被扔進同一麵湖水。她能清醒“看見”靈墟島核心的景象:顆巨大的水晶正在緩慢呼吸,孩子們的靈力正順著無形的靈線,為水晶表麵的裂紋填補金光,而水晶深處,沉睡著團看不清形狀的暗影。
淩墨軒將情定劍橫在膝頭,劍身在晨光中泛著冷光,卻突然自發震顫,劍穗掃過桌麵的軌跡,恰好與念瑤靈脈的跳動吻合。“他們的靈識在與靈墟島核心共生,”他指尖撫過劍身的雲紋,那裡正浮現出與水晶裂紋同源的紋路,“就像兩棵樹共享同片土壤,彼此的生命力在互相滋養。”
話音未落,蕭雲翔抱著個青銅盆衝進房間,盆底的饕餮紋裡沉著塊黑色的鱗片,鱗片接觸到晨光的刹那,竟滲出粘稠的黑霧,在盆中凝成隻缺了角的盾牌虛影。“歸墟海的漁民在沉船裡撈到的!”他將青銅盆放在桌上,黑霧突然竄起,與念瑤噴出的光花碰撞時發出刺耳的嘶鳴,盾牌虛影竟瞬間補全了缺口,“這是蝕靈鱗,能顯形靈墟島的暗影力量!”
念瑤突然從搖籃裡翻坐起來,小手抓起床頭的縮小版情定劍,金紅色的靈力順著劍柄蔓延,竟讓短劍發出了嗡鳴。他搖搖晃晃地撲向青銅盆,劍尖剛觸到黑霧的刹那,靈墟島核心的景象突然在房間展開——巨大的水晶正在劇烈震顫,孩子們填補的裂紋處突然滲出黑色汁液,而那團暗影正睜開隻血紅色的眼睛。
“是被封印的混沌之力!”洛雲瑤的星辰權杖突然從牆角躍起,杖尖的寶石同時亮起,在地麵投射出複雜的陣法,“古籍裡記載,靈墟島創世時殘留的混沌,會依附在最純淨的靈識上生長!”她看著那隻血眼轉向孩子們的靈線,心口突然傳來針紮般的疼痛,腕間的同心鐲燙得幾乎要嵌進肉裡。
思墨突然抓住姐姐垂落的光絲,粉色靈力順著指尖爆發,竟在水晶影像前築起道桃花屏障。暗影撞擊屏障的刹那,洛雲瑤突然“聽見”段破碎的意識流——不是語言,而是純粹的情緒:饑餓、憤怒、被遺棄的怨毒,這些情緒順著靈識共振傳入腦海,讓她忍不住蜷縮起身子。
淩墨軒立刻將她攬入懷中,情定劍橫在兩人與青銅盆之間,劍身上的雲紋突然化作流動的火焰。“彆用靈識對抗它,”他的聲音帶著靈力形成的屏障,將混沌的情緒隔絕在外,“這些是創世時被剝離的負麵本源,就像光明必然伴隨陰影,它在渴望被理解,而非被消滅。”
雪璃將軍的聲音從回廊傳來時,帶著甲胄碰撞的急促聲響。她手中的冰紋盾牌上,凝結著層薄薄的霜花,霜花裡映出極北冰原的異動:守護靈脈的雪狐突然集體哀嚎,它們的靈力正順著地脈流向靈墟島,而冰原深處的冰縫裡,滲出了與青銅盆相同的黑霧。“混沌之力在吸食三界靈脈!”她將盾牌砸在地麵,霜花突然炸開,在房間布下道冰牆,暫時擋住了黑霧的蔓延,“雪族巫祝說,隻有靈墟島的共生者能安撫它。”
念瑤突然舉起短劍刺向冰牆,金紅色的靈力撞在冰麵上,竟濺出了金色的火星。靈墟島核心的影像裡,水晶表麵的裂紋開始愈合,而那團暗影的血眼正緩緩閉上,黑色汁液在孩子們的靈力包裹下,漸漸化作透明的光滴。思墨趁機將粉色光絲纏上暗影,光絲接觸到暗影的刹那,竟開出了朵朵黑白相間的花。
“是淨化,不是消滅。”洛雲瑤看著那些奇異的花朵,突然明白過來。她掙脫淩墨軒的懷抱,握住孩子們的小手按在青銅盆兩側,自己的靈力與他們的靈力交織成網,朝著黑霧緩緩壓去。腕間的同心鐲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銀鏈上的鈴鐺全部炸裂,化作銀色光屑融入光網。
“用愛與理解接納它。”淩墨軒的情定劍突然插入光網中心,劍身上的火焰與光網的金光融合,竟生出種溫暖的力量。他從身後環住三人,自己的靈力順著手臂注入光網,“混沌不是邪惡,隻是被遺忘的部分自己。”
黑霧在光網的包裹下劇烈掙紮,卻在接觸到四人交織的靈力時逐漸平靜。青銅盆裡的蝕靈鱗突然碎裂,黑霧失去依托,竟化作顆黑色的水晶,水晶內部,那團暗影正蜷縮成胎兒的形狀,被孩子們的靈力溫柔地包裹著。
正午時分,星隕閣的廣場上,那顆黑色水晶懸浮在半空,周圍環繞著三道金色光帶——分彆連接著洛雲瑤、淩墨軒和孩子們。念瑤舉著縮小版情定劍,在光帶間跑來跑去,每跑過圈,黑色水晶便會滲出滴透明光液;思墨坐在淩墨軒肩頭,粉色光絲順著父親的手臂延伸,在水晶表麵畫出星辰圖案,每當圖案完成,光液便會化作朵雙色花,一半金紅一半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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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翔抱著壇靈脈酒跑來,剛要仰頭灌酒,卻被朵雙色花砸中額頭。他摸著頭大笑:“這混沌淨化術太神了!”話音未落,所有雙色花突然同時綻放,將黑色水晶包裹成顆巨大的花苞,花苞裂開的刹那,飛出無數光蝶,一半像劍一半像權杖,在廣場上空組成“共生”二字。
“不是淨化,是和解。”洛雲瑤靠在淩墨軒懷裡,看著孩子們追逐光蝶的身影,心中片安寧。她能感覺到靈墟島核心的水晶徹底愈合,混沌之力化作的黑色水晶正懸浮在核心旁,像顆守護星般旋轉。腕間的同心鐲雖已失去鈴鐺,卻生出了層溫暖的光澤,仿佛吸收了剛才的光芒。
淩墨軒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情定劍的劍穗與她的權杖流蘇纏繞在一起,像兩條交頸的魚。“就像我們接納彼此的過去,”他輕聲說,目光追隨著念瑤跌跌撞撞的身影,“三界也該接納自己的陰影。”
夜幕降臨時,黑色水晶被安置在星隕閣的塔頂,周圍環繞著孩子們的光帶與四人的靈力印記。洛雲瑤靠在淩墨軒懷裡,看著水晶反射的星光,突然發現它的切麵裡,藏著無數細小的畫麵:歸墟海的鯨魚在黑霧裡嬉戲,極北冰原的雪狐叼著暗影花朵,桃淵的桃樹結出了黑白相間的果實。
“你看,”她指著那些畫麵輕笑,“混沌也能開出溫柔的花。”
淩墨軒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親吻。星光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與同心鐲的光澤融為一體,像枚永不褪色的印記。塔下傳來孩子們的笑聲,混著蕭雲翔和雪璃將軍的說笑,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溫暖。
窗外的桃花正在飄落,卻在接觸到黑色水晶的光帶時,化作了半粉半白的雙色花,緩緩飛向靈墟島的方向。三界的靈脈在夜色中發出共鳴,仿佛首跨越了創世與未來的歌謠,而星隕閣的燈光,正像顆最明亮的音符,在這首歌裡永遠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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