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閃不及的鐘畫正準備後退,不料卻撞到身後的三舅媽,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沾滿泥土的花盆碎片朝自己砸來。
“啊——”腦門上傳來一陣刺痛,疼得鐘畫當場齜牙咧嘴,捂著鮮血淋漓的頭蹲下身。
“小畫!”崔柳尖叫起來,趕緊去查看她的傷勢。
被花盆碎片劃到的額頭,破了一道口子,雖然麵積不大,隻是皮外傷,但也是見了血的,加上泥巴糊在傷口周邊,看著真有點駭人。
她的額頭受傷了。
鐘畫先是震驚,而後翻天覆地的是驚恐,一是驚恐於平日裡不愛與她們爭論的鐘喬竟然會反擊,二是自己的臉受傷了。
女孩子的臉可是最重要的,要是破了相,她以後都不好找對象,會被未來婆家和老公看不起的。
“鐘喬,你竟敢這樣對我?”
鐘畫氣得雙手在發抖,聲音近乎是從喉嚨裡壓抑著發出。
“你竟敢弄傷我的臉?!”
鐘喬,一個殘花敗柳,在家裡地位最低,就應該被人戳脊梁骨,她居然敢動手打自己?!
鐘喬立在門檻處,冷冷的去看她。
“疼嗎?”
崔柳也被她這句話問懵了。
鐘畫捂著受傷的地方,同樣被她這種冷靜的語氣問得微微一怔。
鐘喬終於有所動作,步步緊逼,直到來到鐘畫的麵前:“疼嗎?”又問了一遍。
“神經病吧你!”鐘畫被她冷如寒霜的眼神震懾,心中湧起一股名為恐懼的情緒。
她怎麼感覺鐘喬不一樣了?無論是第一次在大悅相見,還是後來做生意,鐘喬都仿佛變了一個人,因為鐘喬答應教給她們手藝,起初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鐘喬還是那個軟柿子。
可現在,內心有一道聲音清晰地告訴她。
鐘喬,就是不一樣了。
“瘋子!”鐘畫口不擇言的罵道,“鐘喬,你這個瘋子!”
“我要和爺爺說,到時候把你趕出家門!連你那個小野種,一起丟出去!”
鐘喬眼神逐漸淩厲:“你再說一遍。”
她朝鐘畫又走了幾步,黑色影子籠罩在幾人身上,意外有種震懾感。
“把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誰是小野種?”
“鐘喬,你想乾什麼?”護犢子的崔柳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寶貝女兒受欺負,連忙插話,並拿出長輩的姿態進行打壓,“鐘畫是你親堂妹,你居然敢動手?還有沒有把長輩放在眼裡?”
“長輩?堂妹?”鐘喬怒極反笑,“我鐘喬哪裡來的長輩?哪裡來的堂妹?你指的不會是回家第一天就要把我和我女兒趕出家門的人是我親舅媽親堂妹吧?”
“張口閉口罵我殘花敗柳,水性楊花,罵我女兒是野種的,彆說是堂妹了,也配算個人?”
崔柳被她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半晌,訥訥道:“那你也不能動手啊,鐘畫隻是年紀小,她一個孩子不懂事,你一個大人也跟著不懂事嗎?”
“年紀小?”鐘喬好心幫她回憶,“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鐘畫也就比我小幾個月吧?她是孩子,我就是得理不饒人的惡人了?”
崔柳被她整得顏麵無存。
也不知道這鐘喬最近是不是吃炸藥了,以前她們對她冷嘲熱諷,她都是閉門不見,或是裝作聽不見,今天怎麼這般伶牙俐齒?說得自己都不知如何反擊了。
“小野種。”鐘喬突然開口,眼神始終落在鐘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