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婆要把菀菀給扔了?
鐘喬如遭雷劈。
鐘母時常嘮叨外公外婆要回來了。
一個月時間,鐘喬已經做好麵對他們的準備,甚至有想過兩個老人會用失望的眼神去看她,或是捶打她不爭氣。
但真到了這天,她沒想到會是以這種局麵。
鐘父閉了閉眸子,眉心突突直跳:“看來是衝著你和莞莞來的。”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鐘喬心中愈加有一股強烈的不安。
“爸,咱們立刻回去。”她一屁股坐上自行車,催促,“爸,要快些。”
鐘父自然也曉得那幫長舌婦不是好對付的,長腿一跨,將自行車踩得呼呼直響。
坐在後頭的鐘喬揪著他腰間衣物的一角,心急如焚。
鐘家這間大院是外祖母留給鐘父作為婚房用的,上輩子外公外婆在香港生活,很少回國,後麵因為外婆喜歡蘇州,這間大院便留給外祖母他們養老。
而現在,時間線變了,中間不少東西也變了。
大院那間屋子成了他們一家幾口的居所,而大院左右兩側,分彆住了鐘家幾個表兄弟。
對於這幾個表兄弟,鐘喬對他們印象不大好。
她們鐘家比起其他人家,有一點不同。
彆人家重男輕女,他們家卻極看重頭一胎生下的孩子。
鐘母是家中唯一,並且最小的女兒,卻是結婚最早的。
在她生下鐘喬後,外公外婆待她比起其他幾個孩子都要好。
她比那些表兄弟都大,原本也是家裡第一個考上大學的女娃,那些表兄弟被她壓了一頭,對她和鐘思齊百般怨言。
老大家老二家幾個媳婦,都是外地嫁過來的,嘴碎,愛炫耀,愛攀比。
鐘喬離婚,還帶著女兒住在娘家,這事放到這年代極為不齒,她們恨不得趁這次機會,把她和莞莞給生吞活剝了。
鐘喬心下一沉。
該來的總會來。
但是,這一次,無論如何,她也要保護菀菀!
搭著鐘父的自行車剛到家,鐘喬便見到大院裡有幾個陌生身影,鬼鬼祟祟。
鐘母則同樣站在大院裡,叉腰,跟老母雞護小崽似的擋在房門口,嘴巴一張一合,像是在和彆人吵架。
沒等自行車徹底停住,鐘喬直接跳下來。
“哎哎哎。”
鐘父被她這魯莽的行為嚇得夠嗆,狠狠一擰刹車,整個車尾揚起,車頭往下埋。
“你這孩子忒衝動了!再著急也得等車停了啊。”
“爸。”
鐘喬立在大院門口,突然扭頭看向鐘父,開口道:“你和媽會站在我和莞莞這邊嗎?”
她突如其來的這番話,問得鐘父一怔。
半晌,鐘父冷哼開口:“你是我女兒,我和你媽自然站在你這邊。”
“那便好。”
得到鐘父準確答複,鐘喬目光深沉,暗自做了一個決定。
“無論我做什麼,爸,你都不要插手。”
說完,鐘喬邁著堅定不移的步伐走進大院。
果然,剛進門,幾道銳利似箭的眼神狠狠朝她紮來,仿佛要這一刻,將鐘喬紮成千瘡百孔。
鐘喬抬眸,和她們對視。
目光平靜。
屬於她們女人之間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鐘家人都到齊了。
他們以先後站位,用審視、鄙夷的眼神盯著鐘喬。
眼前的幾張臉,蒼老的、年輕的、稚嫩的,和記憶中的模樣重疊,雖有幾分不同,但鐘喬還是認出來了。
為首的是老大家媳婦崔柳,後麵的是老二家媳婦項家花,老三家媳婦丁亞婷,剩下幾個年輕的,是她的表弟表妹。
老大家的一對兒女剛上大學,分彆叫鐘鈺和鐘畫。
老二家就隻有一對姐妹花——鐘珍,鐘鳳。
老三結婚最晚,屬於倒插門女婿,隻有一個當寶貝寵的小兒子鐘龍。
一群人對視,相顧無言,誰也沒先開口。
最先擠進來的是鐘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