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老二家媳婦本來如同霜打的茄子,耷拉著腦袋縮在一旁,聽到這句話,瞬間瞪大雙眼,不可置信。
“爸,你怎麼能這樣呢?明明曉得鐘喬找回來了,還帶著個拖油瓶在大院裡晃悠。”
“咱們家被人指指點點,你還要幫他們瞞著?”
“你曉不曉得外頭的人咋個說我們的?”
老二媳婦後槽牙都要咬爛了,那雙眸子裡透出強烈的恨意。
“說我們鐘家沒教好女兒,竟然上趕著倒貼,還說說我們鐘家女娃兒不能娶!”
“我曉得。”
鐘老頭眉頭緊鎖,歎氣,娓娓道來。
“誌偉呢,半個月前就給我捎信了,我是想等回來了,大家找個時間談一談,你們倒好,一上來就和阿韶扯上了,還要把那個女娃給淹死。”
鐘老頭參加過抗美援朝,深知生命可貴,既對這不省心的兒子無奈,又為兒媳婦們的愚蠢所氣憤。
“老頭子我還沒死呢!我讓你們這樣做了嗎?!”
身為主謀的老大媳婦心底一虛,但還是梗著脖子道:“爸,反正這鐘喬把咱們家的臉麵給丟儘了,這小畫也沒說錯呀!”
“外頭的人就是在笑話咱們家女娃都是倒貼貨,你知道嗎?我聽說,鐘喬和賣魚的周鐵有染,孤男寡女,拉拉扯扯。”
後麵的話她沒再說,可跟說了也沒區彆了。
鐘畫怒視鐘喬,那雙眼睛仿佛要噴火了。
“媽,就應該把她趕走,咱們鐘家絕不能留這種傷風敗俗的女人!”
鐘父鐘母皆變了臉色。
他們在蘇州沒有自己的房子,隻剩下這間年輕時的婚房。
要是被趕出去,鐘喬還在坐月子,還帶個孩子,大冷天的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鐘韶臉色蒼白,語氣哀求:“爸,喬喬當年是犯了錯,可她真的改了,何況這事追根結底,是徐紹鈞的錯!你可不能趕喬喬走啊!”
鐘老頭看見最心愛的小女兒滿眼淚水,當即心都軟成一塌糊塗了,正準備說話,鐘畫突然插話。
“不走?那我們怎麼辦?咱們家被人戳脊梁骨,傳出來的笑話滿大院都是!我才不要和這種水性楊花的蕩婦同住一個屋簷下!”
這些話太難聽了。
鐘喬眉心直跳。
為了兩位年邁的長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對這些娘們忍讓,可這些娘們張口閉口都是汙言穢語,真當她是吃素的了?
“小畫表妹。”
鐘喬騰的一聲起身,朝鐘畫看去。
那雙眼眸彎起來時,是自然的月牙弧度,雖是笑意清淺,然而嗓音清冷,不寒而栗。
“你一口一個蕩婦,但不要忘記了,我到底身體裡流著鐘家的血,你這樣說,不就是在承認外頭對我們鐘家人的詆毀嗎?”
“我姓鐘,你也姓鐘,我是蕩婦,那你又該是什麼?”
她裝作苦惱,後知後覺的笑了。
“你也是蕩婦?”
“你!”
鐘畫素來自命清高,和那些土裡找食的人不一樣,被鐘喬這樣一堵,她氣得渾身發抖。
“鐘喬,你竟敢這樣說你妹?”
老大媳婦眼見寶貝女兒被欺負,操起旁邊的掃帚。
“今天我作為長輩,就要好好教訓一下你。”
她作勢操著掃把衝過來。
然而這根掃帚還沒碰到鐘喬,鐘喬反手就將掃帚一接,旋即拽住,狠狠往裡一扯,險些把始料未及的大舅媳婦扯翻在地。
“你你你。”
這對母女不可置信。
鐘喬和小時候任人拿捏的性格不一樣了!